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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顾言跟随剩余的人一同进城,当他们赶到时,周牧正在安抚百姓。
城内的疫症要更加严重,周牧让这段时间召集来的大夫分散到城中各处医治百姓。
得知顾言过来的消息,他连忙放下手上的事情为顾言安排住到县衙。
往县衙后宅走的时候,周牧状似随口提起逆贼的情况,向顾言汇报。
“投降了也咬死不开口,不知怎么想的,行事太过怪异,的确不像前朝逆党。”
正说着,有兵卒来报,牢中的逆贼招了。
这事还要从蒋仇身上说起,半夜的攻城蒋仇等逆贼冲出城后,忍不住带人杀入城中。
那时逆贼已经逃走大半,剩下的也都只是垂死挣扎。
蒋仇心中憋着火,独自追人不小心迷了路。
他找不到人,在胡同里随便跳进一户院落想要打听,却发现院内空无一人。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蒋仇随手将长剑掷到地上准备休息,见长剑瞬间埋入松软的泥土中。
一块土地很松软十分平常,但蒋仇闲来无事,拔剑就过去挖。
本就临时填埋的地道没两下就被蒋仇挖开。
周牧进城后忙着安抚百姓,让蒋仇自行处理。
蒋仇带人钻进地道,从里面搬出一筐筐金矿石。
在场的士卒都惊呆了,消息很快传开。
传到监牢的逆贼耳中后,逆贼之中就有人忍不住招了。
待周牧看到逆贼的口供,直接气笑了。
“他们这是打算金蝉脱壳的算盘呢。”周牧查明后向顾言汇报道。
原来安福等人的身份竟然和当朝皇叔顾晋有关。
安福等人本来前往边关服兵役,被顾晋暗地带走,去私自开采金矿。
前段时间安福等人从矿山逃了出来,还带走许多金矿石,被顾晋直接打成前朝逆党追捕。
随后他们盘踞兴庆城中,私下挖地道,准备到时候直接带着金矿离开。
周牧在县衙仓库里找到许多易燃物,兴庆城中本就疫症严重,恐怕等地道挖通,就是安福等人放火屠城之时。
只是周牧疑惑顾晋为何不亲自派人抓,而是大费周章让京中禁军过来。
顾言听后心里明白,因为顾晋准备对原主下手,他私自采金矿的事情暴露不暴露就没那么重要了。
地道中的金矿是逆贼的全部家当,此时没有希望,一个个互相攀咬。
唯有几个当家还算有点骨气,叫嚣着当初被抓去采矿有多冤枉,大骂官官相护,草菅人命。
不过在顾言看来,他们的骨气用错了地方。
即便顾晋为一己私欲害人在先,但当安福等人逃出后却决定屠城时,就已经不值得可怜。
“都送回京城吧,太傅正好需要这些口供。”顾言吩咐道,“尽快查出金矿的位置,不能浪费皇叔的心血。”
顾言送走周牧时,天色已黑。
搬到县衙中住,宋墨儿也有自己的房间,就在顾言隔壁。
吃过晚饭,顾言和宋墨儿回房,进屋前宋墨儿忽然叫住顾言。
“言先生准备去瀚城?”
“嗯,宋姑娘想去吗?”
四周没有其他人,宋墨儿听顾言没有直呼自己闺名,脸颊的梨涡反而消失不见。
“想去的。”她低声道。
“那就一起去,明天出发吧,尽快赶回来还可以同周将军一起入京。”
顾言想到要回故乡,心中也有些期待,笑着和宋墨儿说定后回房。
第二天一早,顾言与周牧说明离去。
这次明面上只带了何瑞康,其余的人则在暗中保护。
当天傍晚赶到瀚城,马车进城门后,顾言看向陌生的街道,丝毫找不到熟悉的地方。
“这是瀚城。”顾言喃喃自语,更加深刻意识到这再也不是他曾经生活过的淮城。
两百余年的光阴,物非人亦非,即便顾言早有准备,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天色已晚,顾言三人找到客栈住下。
等第二天早晨,顾言提议出门时,却不想宋墨儿居然拿出来一卷舆图。
“言先生可以先陪我去个地方吗?”
顾言这才想起,当初他问宋墨儿瀚城是不是淮城的时候,宋墨儿很快便回答出来。
看来宋墨儿对瀚城早有了解,顾言同意后笑着问:“你在瀚城有亲人吗?”
“不是。”宋墨儿摇摇头,“我早就想来瀚城了。”
舆图是手绘的,几经涂抹,内容十分简单。
顾言感觉舆图有些眼熟,他翻找任务记忆,发现居然是宋墨儿十四岁那年自己从书中誊写下来的。
在宋墨儿幼时,宋夫子培养宋墨儿女红上并不在意,反而更希望宋墨儿多读书。
不过宋墨儿只喜欢看些话本或者野史杂记之类的,在宋夫子严厉管教下也偷偷的看。
顾言想起小姑娘和宋夫子天天打游击只为偷看杂书的模样就感觉有趣。
好像几乎每次顾言有些感怀时,心情都能因宋墨儿得到改善。
自从两人出门后,顾言脸上的笑意都没断过。
他任由宋墨儿拿着手绘舆图在街巷中像寻宝一样绕来绕去。
直至宋墨儿带顾言来到一处宅院门外,顾言脸上的笑意才散去。
多年没人居住的宅院破败不堪,大门与院墙上沾满黑色的陈年污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