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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人……没有把她当人,不然为什么像拖畜生一样拖着她?”
顾淮眸光微闪,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
那一刻,仿佛顾淮看到的不是陈慧婷,而是未来的他。
“暑假那段时间顾淮和陈慧婷生活,没人知道他具体经历什么,回来后他寡言好多,整个人都变了。
他太要强,根本接受不了自己会变成和他母亲一样的病人,恐怕从那时起就开始为发病做准备。”
黑白照片中的男人无法因为王之美揭开他伤疤而动怒,眼中浅浅笑意不变,满是包容的看向两人。
朦胧雨幕渐渐撤去,留下满是湿润的空气,呼吸间带着刺骨的凉。
王之美安慰道:“逝者已矣,我们总要继续走下去,以前联系就很少,有时候我觉得他真在国外生活。
你也可以这样想,当他是在一个我们联系不到的地方。”
左语沉默片刻,抬手解开颈上的项链,举到王之美面前摊开掌心。
“这到底是什么?”左语顿了顿,她掌心是拴在项链上的钥匙,“阿淮说这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王之美疑惑地接过来,钥匙很普通,是那种楼房中很常见的防盗门钥匙。
她凝视一会,忽然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经过对比很快找到其中一样的钥匙。
“我好像知道了。”
王之美开车载左语前往一所小区,她根据手机上的地址走了几次错路,终于找到一个单元楼,乘坐电梯上楼来到一户门口。
钥匙插丨入门锁严丝合缝,王之美轻轻拧动,松了口气。
“是这了,我就来过一次。”
王之美没有开门,而是后退两步。
“顾淮最重要的东西应该是……他的家。
呵,他也没和我说过把钥匙给你了,我差点找中介把房子租出去。
当时中介说要清理房子,我来看到这些为数不多的东西根本……
唉,我不进去了。”
王之美无意细说为顾淮处理后事时的心情,将钥匙交到左语手上后,她头也不回的走向电梯。
面前紧闭的房门对左语来说像是潘多拉魔盒。
细数她与顾淮的相处共计不到一年,那浅显的了解在这几日一再颠覆。
眼前这套房子又会给她带来什么认知,一时间她竟失去了开门的勇气。
电梯再次停下,王之美回来见到左语仍在门口有些诧异。
“给你。”王之美将一个插着耳机的mp3递给左语,“原本顾淮让我把这个陪葬,但那段时间我母亲病了,没顾得上,后来也不好再开棺放进去。”
王之美本人也有些迟疑,这个毕竟不是顾淮的交代,但放她这里无异于烫手山芋。
“我还没听过,不过想来需要陪葬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该给谁。”
王之美拍拍左语的肩膀,这次真的离开了。
左语双手捧着mp3,像是被定住一般。
她垂头沉默良久,终于鼓起勇气转身推开门。
只有几样家具的毛胚房映入眼帘,两年未有人住,比满是夕阳余晖的户外更加阴冷,开门吹进来的清风鼓动起地面厚厚的尘土,格外呛人。
左语咳嗽几声,踏进房门。
她从玄关旁找到电表箱,拨弄几下,居然还有电,亮灯后灰扑扑的屋子才没那么阴暗。
各个房间连通之间都没有装门,左语站在门口几乎将整个房子的格局一览无遗。
入目是长方形的客厅,左侧有一间大卧室,右侧则是简易装修过的卫生间与厨房。
最先引起左语注意的是客厅窗户上褪色的窗花,与她家过年时贴的一样。
故人声音犹在耳旁,闭上眼仿佛还能回到当年顾淮在她家贴窗花的那天,她不知道顾淮居然把剩下的窗花带回家。
那次吵架,她扔掉顾淮送的钥匙后,他以何种心情回家独自贴窗花。
左语痛苦的闭上眼睛,后背紧靠房门呼吸颤栗。
攥紧拳头时mp3硌到掌心,她回过神,将耳机戴上,播放里面的音频。
【……阿淮,早上好啊……滋……】
电量不足的mp3刚打开播放几秒就自动关机,徒留左语愣在原地。
mp3里……是她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左语:过年你一个人回家贴窗花,一定很孤单,很难过。
顾言:……没有,我回到家才发现窗花落在兜里了,想着不能浪费,刚贴完一个就接到老板电话去公司加班,那几天我过得都很充实。
(歌歌:其实没那么惨呀,好多都是左语用旁观者的角度猜测会很心疼,顾言本人觉得还好。)
第204章 最终回忆5
左语第一次见到顾淮是在她升大四那年的暑假。
那天傍晚她被堵在偏僻的巷子里, 看到范金和几名流里流气的男人比比划划,只觉得心情烦躁无比。
她和母亲的关系最近改善很多,母亲意识到她不再是曾经可以掌控的孩子, 努力适应新的相处方式。
只是左母的一些观念还是很难改变。
比如在左语高中期间,左母严厉禁止她早恋,眼见她快大学毕业了又转而认为她是个老姑娘,焦急的安排相亲。
相亲对象范金也是她的小学同学,两家家长都认识。
小学时范金长得又高又胖, 特爱欺负其他同学, 而左语是班长,隔三差五把范金举报到老师那里, 两人整个小学近乎水火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