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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她也是喜欢他,对他寄托希望的,为什么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都怪他,男人之间的权谋算计为什么要利用她一个女人?
    是自己错了,自己罪有应得。
    “咳……”
    又一口鲜血吐出来,直吐到嘴角边猩红一片,才得以再度缓过气来。
    傅长烨幽幽地喘着气,只觉像是被抽筋剥皮了一般,浑身无力。
    他希望自己能吐更多的血来,身子的崩溃总要好过心的坍塌,越是自我折磨,反而越觉得内心舒服了许多。
    一阵风吹来,带来一阵透骨的凉意,傅长烨稍稍停顿,微微闭眼,让自己有片刻时间来平复自己的心绪。
    他苦笑了笑,觉得自己真是罪有应得,也是活该。
    谁让他对她不够好的,若是他自始至终,从一开始到如今都是真心实意待她,尊重她,敬爱她,她又怎么可能三番两次想要离他而去。
    还是因为爱不够坚定,还是因为他不好。
    他能给的,她不要。
    她想要的,他给不了。
    所以啊,她要这样的他有何用。
    傅长烨颓然地靠着墙柱滑坐下来,除了后悔自责,再不知自己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没有她,他不会颓废,也不会就此消沉,他会用更多的时间来看奏章,会更努力地做一个好君王。
    可是,于情感上,他却是已经死了。
    看,他真的受到报应了,孤老终生,无依无托。
    ……
    “来啊,你来踢我啊,哎呀……你,你,你,死定了,你怎么踢到寝宫里了,陛下还在熟睡,你要是吵醒了他,不用他打你板子,景娘娘也会先罚你跪抄佛经的……”
    殿外,一个小女孩儿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畏惧和忐忑。
    “陛下凶,不苟言笑,但是景娘娘看着和善,不如我们去稼轩殿求求景娘娘,我看景娘娘一直抱着肚子,她一定很爱小孩子,想必也不会舍得罚我们。”
    “你这个主意不错,犯了错,求景娘娘总是没错的,毕竟……嘻嘻,陛下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景娘娘……”
    稚嫩孩童天真烂漫的谈话声从寝殿外传来,如死灰复燃般,傅长烨突然打了个激灵。
    他想起来,他为瑜景的凝玉轩增添了好些七八岁的孩童,为的是这些小孩儿可以陪瑜景肚子里的孩子一同玩耍,一同长大,好有个伴儿,互相说说话。
    他后知后觉,刚刚说话的正是孩子里面最活泼的两个小孩儿。
    可是,她们说什么?瑜景在稼轩殿?她……她没有走?没有离开他?
    傅长烨听罢,连忙起身,急推殿门,迫不及待,一路小跑,赤着脚直往稼轩殿而去。
    孩童嬉闹玩笑声愈来愈响,你追我赶,你逐我跑,与凝玉轩的清冷不同,整个稼轩殿一片热闹。
    原来人都到这里来了。
    “谷穗都弯了,再不收,到时候就全烂在这稼轩殿了。”
    人群中,因为有孕而显得越发妩媚的女人一手捧肚,一手指挥着凝玉轩的宫女们在庄稼地里忙上忙下。
    而她身边紧紧围着的一众小孩儿们,正紧紧团在她周围,小心翼翼却又放肆地拉着她的裙摆向她求情。
    “娘娘,您千万要护着我们,要在陛下面前多为我们美言几句,千万不要让陛下打我们屁股,陛下他是最爱您的,我们都看得出,您不在的这些日子,陛下天天都到凝玉轩来,我们知道这是他在想您呢……”
    “陛下真的特别爱您,也最听您的话,您和陛下一定要恩恩爱爱呀,你们好,我们才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欣喜,欣慰,满足,踏实。
    一时间,所有美好的感觉瞬间占据满了傅长烨心口,他一步步向前,向她走去。
    “啊,陛下……”玩笑空档停歇下来的宫人们回眸看到傅长烨满襟的鲜血,顿时吓得停顿在地。
    “无妨,没事,我很好,真的很好……”傅长烨一步步走向瑜景,面带笑容,身子不重了,头也不昏了,甚至心口也不疼了。
    满胸腔里,满眼睛里,都只剩下了她一人的身影。
    “太医,快传太医……”
    忽见口角带血,面色苍白的傅长烨,瑜景目色一凛,瞬间沉下脸来,她不过比熟睡的他早起了一会儿,晨起时他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功夫他竟成这样了?
    纵是心里还怨他,但是看到他如此衣衫带血的模样,所有的怨恨便于瞬间被压制了下去,心里眼里只剩下他怎么了?他可千万要好好儿的。
    其实,其实她也是在意他的。
    她所有的恨的前提,都是他一定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若他有恙,她又岂能真的舍得?
    她连忙着人去请太医,可话还没能完全说出口,便觉自己的双手被傅长烨拉了过去,随后她身子微微踉跄一下,便落入了她最熟悉的怀抱。
    她下意识挣扎,习惯性抗拒,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可刚刚拉扯一下,便听到了他在她鬓边说道,“小景,让我好好抱一抱……一觉醒来,我以为你走了,也以为自己要死了……”
    许是他怀里太温暖,也许是他说话时显得特别无力,使她动了恻隐之心,亦或许是潜意识里其实是爱着他的,那些恨不过都是因爱而起。
    总之原本想要推开他的手只在半空里做了片刻地停留,而后终于落在了他的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