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打量着他：
    “你要租房？租多大的？”
    “我要租一幢，买下来也可以，我想在这里办一个公司。”
    叶皓说了几句话，直奔主题：
    “这里的别墅有产权证吗？”
    “没有，开发手续不全，产权证办不出来。”
    “那不是非法的吗？为什么办不出来呢？”
    叶皓把放手机放裤子袋里，开着录音。
    “土地批不下来，山坡是国有的，国家不允许在山坡上建别墅，说是破坏生态环境。原来山块上全是原始生树林，现在变成房屋建筑。”
    “哦，是这样。上面怎么不来查的呢？”
    “怎么不来查？建造的时候，就来查了。开发商背景硬，每次都是不了了之。”
    “不是产权房，你们为什么还要买它呢？”
    “便宜呗，我们自已住，有没有产权证，无所谓。”
    “这别墅，你们买的时候，多少钱一平米？”
    “第一期平均一万，第二期涨到一万五，第三期好像是两万多了。”
    “看来，这个别墅区问题很大，我不敢买，就不买了，租一幢别墅算了。”
    叶皓谢过这个女人，转身往外走。他趁没人注意他，又拍了几幢单体别墅照片。
    走到别墅区大门外，叶皓坐进自已车子想，这个别墅区问题大得吓人，要是查到底的话，会牵出一大批人。到当地告没有用，必须找往上告才有用。
    叶皓没有停留，开着车子往回赶。
    开到江海市，快要天亮了。他走进宿舍，没有洗刷就休息。
    “叶助理，这一阵，你神出鬼没的，在搞什么呢？”
    刘佳骅被他闹醒，抬起头问他。
    叶皓说：“在干一件大事，暂时保密，到时你会知道的。”
    他累得倒头就睡。睡到上午十点多钟，起来到单位去上班。
    走进办公室，他起草一封举报信，准备通过网络发到监察机关网站上，进行实名举报。在举报前，他要跟关启明进行交涉。关启明肯还钱，这事暂时不举报。不肯还钱，坚决报掉他们。
    下午两点钟，叶皓坐在办公室里，底气十足地给关启明打电话。
    响了好一会，关启明才接他电话：
    “叶皓，你今天怎么不直接过来了？怕了吧？”
    叶皓冷笑着说：
    “不是怕，我想跟你单独见面谈一谈。”
    “单独见面谈一谈？谈什么？”
    关启明警觉起来：“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只有凭实力说话。”
    叶皓说：
    “当然凭实力说话，张大山还在你那里吗？”
    “在啊，一直在等你上门。你现在变成缩头乌龟，不敢来了？”
    这是叫板和挑战。叶皓真想马上过去跟张大山进行生死对决。可目前，他觉得取胜的把握不大，想再练段时间才去找他决战。
    “绝对不是怕，而是我这边掌握了你们关楚集团，在房产开发上的一些问题，想跟你交换一下意见。”
    关启明愣了一下，有些害怕地说：
    “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
    叶皓说：
    “你不是拖我们工程款不还吗？我想用你们违规开发别墅等资料，来跟你做个交易。我就明说了吧，你把我们欠款还给我们，我把你们违规资料销毁，不向有关部门举报。”
    “叶皓，我敢这样做，我派人杀了你！”
    “我怕你吗？怕的话，我就不打这个电话了。”
    叶皓提高声音说：
    “我告诉你，关启明，我已经掌握你们在沙林市违规建造别墅的事。你们没有批文，没有买下土地，就造了三百六十多幢别墅。”
    “这件事，我举报上去，会对你们关楚集团形成什么影响，跟这个项目有关的人，会得到什么处理，你应该清楚。”
    关启明呆住。
    “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天给我答复。”
    没等关启明反映过来，叶皓就挂了电话。
    等到第二天下午两点多钟，关启明杳无音讯，稳坐钓鱼台。叶皓只得再次给他打电话。关启明一打就接，态度比昨天还要傲慢。
    “你怎么不给我回复啊？”叶皓问。
    “用得着给你这样的小人回复吗？”
    关启明不仅不怕，还刺激他：
    “我们关楚集团要是害怕小人举报，不会这样建造别墅。”
    叶皓一愣：
    “你们真的不怕举报？”
    “怕的话，我们能有今天吗？”
    关启明胸有成竹地说：
    “你去举报吧，我们等着。你真的举报，休想再要到一分钱工程款！”
    关启明没等叶皓反映过来，就挂了电话。
    昨天，关启明接到叶皓的电话，吓得不轻。他连忙去总裁室，向大伯关根华汇报这件事。关根华一听，不以为然地说：
    “有人举报过的，没有用。启明，你不要怕。我们怕举报，敢这样搞吗？”
    关启明说：
    “大伯，现在形势不一样了，要紧不要紧啊？”
    “不要紧的。”
    关根华压低声说：
    “这个别墅区赚的钱，又不是我们一家拿的，怕什么？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会有反映。”
    “好，大伯，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关启明这才说：
    “叶皓问我们要工程款，我不给，他用这种方式逼我们还款。”
    关根华说：“让他去举报吧，他掀不起风浪的。”
    “他们的工程款要不要还？”
    “暂时没钱，先拖着再说。”
    关启明得到大伯支持，心里更加踏实，不给叶皓回复。
    叶皓没想到关楚集团有恃无恐，不怕举报。
    现在怎么办？逼上梁山，只能举报。不举报，他们更加不会还钱。
    叶皓打开监察机关网页，把那封举报信发上去，进行实名举报。
    发好举报信，叶皓想，这封信发出去，要是石沉大海怎么办？上面嫌证据不足不立案又如何？他必须作好多手准备。
    他马上拿出手机，给于诗曼发微信；
    于诗曼，你要想办法弄到那个别墅区在建设上的一些资料。最重要的是，有多少单位参与这个项目分成？有多少人在这个项目得到好处？这是绝密资料，不一定搞得到，你可以留心一下。
    另外，你要搜集他们其它项目上的违规资料，费国庆那里有，你要想办法打开他电脑，u盘，资料柜，办公桌抽屉，搜查一遍，里边可能有更值钱的东西。
    发出去过了一个多小时，于诗曼才来回复：
    这样的话，我更加危险。不过，就是再危险，我也要尽力完成任务！
    叶皓鼓励她说：
    你是个能干的女孩，我相信你能完成任务，但一定要注意保密和人身安全。
    叶皓在练武的同时，等待那封信的反映，也等着于诗曼的消息。
    公司里谣言四起，议论纷纷，说雪霖集团外面欠款要不回来，资金链马上就要断裂，员工工资都快发不出来，要大量裁员，还要降薪并减少福利待遇。
    于诗曼等人发现得早，离职走了。一些学历高的人才也准备跳槽，整个公司里人心浮动，员工们工作无心。有人有病自得知，感觉到自已有危险，在背里里制造谣言，浑水摸鱼。
    雪霖集团出现前所未有的内外交困局面，情况非常严重，温倩文等核心高管十分焦急。
    “你怎么还稳在坐钓鱼台啊？”
    叶皓坐在办公室里，准备起草一个发言提纲，汪千雅有些慌张地走进来。
    叶皓就些奇怪地看着她问：
    “怎么啦？”
    汪千雅站在他办公桌面前，不安地看着他说：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
    汪千雅朝门口看了一眼，有些紧张地说：
    “都说雪霖集团要崩盘，连员工工作都发不出来，大家在另找出路，你怎么还坐得住？”
    “这是谁说的？根本没有的事。”
    叶皓吃惊地看着她说：
    “这是有人在造谣生事，扰乱人心吧？”
    汪千雅说：
    “你不要不相信，你为雪豹做了多少事，他们领情了吗？你得到好处了吗？”
    汪千雅转身去把他办公室门关上，走回来说：
    “我想去新江集团应聘，你跟我一起去吧。”
    叶皓看着她说：
    “你要跳槽？”
    “你跟我一起走，我才走。”
    汪千雅撒娇般扭着丰满的身子说：
    “那里待遇比这里好得多，又是上市公司，很正规，不像这里，自从温倩文当总裁后，越来越乱，每况愈下，大家都很失望。”
    叶皓惊得目瞪口呆。
    “哦，叶皓，你就听我一句话，跟我一起走吧。”
    汪千雅不只是倒追，简直就是哀求：
    “我们到一个新单位，一起发展好吗？从零开始，看谁上升快。你在这里做总裁助理，是有特殊原因的。大家都在背后说，你这是吃软饭，当她小白脸。”
    叶皓从椅子上跳起来：
    “怎么会这样说我？真是气死我了。”
    “大家在背后都这样议论。”
    汪千雅撒娇般抖着身子说：
    “还有更难听的话，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还说什么？没关系的，你说出来。”
    汪千雅有些害怕地说：
    “我说出来，你不要生气，也不要怪我。”
    “怎么会怪你呢？我要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情况。”
    “大家都说，你不肯跟温倩文离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温家却根本不把你当人，只是利用你，让你帮他们要钱，做事，度过难关后，再把你一脚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