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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拎着板凳就往屋里狂跑,也依然得了感冒。
很多时候,等她清醒不该做什么,接着她就清醒,她已经做了。
还比如,尾随一名男性。
起因是这样:明天大学开学,她去商场负一层大超市买点用品,踩上扶梯,抬头,看到一个陌生的颈子露在外面。他在低头看手机。
这颈子跟刚剥壳的笋一样嫩,颜色冷白,上面的茸毛淡得干净。他颈子上的小痣也格外好看,你会觉得嵌在那很坏,是一种男人怎么这么有心思的坏。
她吞了口唾沫,心头很慌,却一直盯着它。
快下扶梯,她发现他藕粉色内搭上缝了一排白色英文。以前某杂志上看过,很贵的文字,用手指从右往左数过,四位数。
买了一个水桶,扫码,收银员把桶递给她。才发现是藕粉色。
来之前不是说定了灰色?
她想莫名其妙。
喜欢上一个陌生人的脖子。
路柔后来去尾随他,是偶然中的必然。扶梯事件分开后,她在回家路上碰到了。这次他又在她前面,身材匀称,高得她要抬颌仰望。
仰酸了,他到家了。原来一个小区。
路柔看他进别墅,一个系白色围裙的阿姨笑着开门。
她停在原地,手里的桶子往前、往后,一甩一甩。她转身,走之前来的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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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柔记下了寝室其他三个的名字:
何双茹、徐妗和白江。
何双茹是动的。一说话锣鼓喧天,做什么都要争先发热。徐妗是平的。给她什么她就还什么。你热她热,你冷她也冷。??j
只有白江不起眼。她安分,属于“顺便一想,还有…”的一类人。
路柔和三个人的关系都差不多,军训时四个人站一排,身高也差不多。
中场休息,何双茹就要拉人坐草坪上,用觅食的眼光扫荡每一个阳光下汗淋淋的汉子。找到了,便用手指一指。
“看到那个没?”
八双眼睛看过去。
何双茹:“帅不帅?”
路柔说帅。平心而论,从五官、形体、气质上,这人清俊得无可挑剔。
徐妗:“还行吧。”
六双眼睛刷刷看过去。
“你们是没见过那个人。”
何双茹:“谁?”
“江漫。”
江漫啊。
没听过。
徐妗为了强调真实性,歪低头看向白江:“白江,你高中不是跟他一个班吗?”
“你说是不是?”
白江有点焦灼,但很快自然了,声音从喉咙里出来。
“嗯…”
何双茹立马起了兴趣:“在哪在哪?我没看到啊…”
“他不在这,在东操场。”
徐妗说着说着,渐渐铺开他:学长,校组织部部长,现在的教官。再用这些词概括他:疏离、昂贵、优雅自律,高不可攀。
路柔不解。“学长还能当教官?”
徐妗摇摇头:“不知道。”
后来路柔才知道他有一个军事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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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院子弹古筝的人她要看很久。周末一回家,她就把玻璃擦干净。
虽然每次都模糊,且只有一个微小的背影。
路柔心里的秘密是这个人的俊雅。她绝不让别人知道他的存在,也绝不让人发现他的好看。当人都把江漫树立成是永远的“最佳答案”,说那你是没见过江漫。
她就在心里冷笑。江漫英俊?那你恐怕是没见过他。
虽然她也没见过江漫。
这种“只有我知道这宝藏”的快乐她享受了很久,并且吝啬与人分享。她也暗自骄傲别人发现不了。
直到这个秘密被破坏了。
那是入学一个月后的事。一个普通的周四晚上。
聊着天,徐妗问她你住哪?
她说碧夏园。
徐妗惊了一下,偏头看去。“你跟江漫一个小区。”
她心里突然有咯噔一下的滋味。“你知道…他住哪?”
“具体不知道。”徐妗偏回头。
路柔舒了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舒。
她的神已经跑了,目光失焦。“那我们应该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