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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5

      路柔慢慢箍紧了包带子,把眼深下去。
    她站在原地,自悔刚刚真的太鲁莽了。
    他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洁癖、自律、厌恶被人碰。你偏偏去踩他底线,仗着他点你额头那点不一样就飘了。你总这样,给根杆,就往上爬。
    活该被冷漠。
    ——
    姜人海要了杯橘子汁,她是牛奶。
    两年后,除了个子长了,脸颊轮廓更明了外,他没多的变化,还是浮花浪蕊那面孔,嘴角笑起来玩世不恭。
    他说她变化太大。
    “这身,不像你。”
    路柔:“我穿露点怎么了?”
    他比了比她额头:“以前跑四百米,橡皮筋都断了,你的刘海厚到纹丝不动。”
    她打下他的手:“你要还我什么东西?”
    一段沉默。
    路柔静静吮一口牛奶入喉,放下,挑了眼:“你骗我?”
    还是沉默。
    她拿起杯:“我走了。”
    “路柔。”
    他没抽烟,但他的声音里有烟后的惆怅:“我们高中那段,算恋爱不?”
    “哪里算?”
    姜人海笑了一声:“又不要你男人。”
    桌下,路柔轻踢了他一脚:“姜人海,你没跟那女的在一起?”
    谁?
    就你在学校亭子里抱着亲那个。
    姜人海抿唇,什么也不说了,晃了晃橘子水。
    路柔润润喉,便侧了身,掏出包里作业,明天要交。
    又像以前那样。
    她写作业,他就看她写作业。
    看着看着,会觉得她垂下的睫毛特别好看。
    姜人海把下巴放在桌上,伸出手指,横着碰了下她的右睫毛。
    路柔瞪他:“干吗?”
    指尖发痒,纤维的细腻扫着他。
    姜人海的嗓子很干:“你也亲了我,看也没跟我在一起。”
    我又跟你没感情。
    他问:那怎么样才能有感情?
    ——
    晚九点。
    江漫翻开《长安客》,看了几页,没有一个字吸收进去。
    他双指轻压眉间,还是把书放回原处。坐在椅上,静默地看向一排排书封,无心阅读。
    江漫知道他现在,不太对劲。
    这是种又烦、又奇妙的情绪,像一团线,他扯不开,所以越扯越乱,越燥。
    六岁那年,江漫陪奶奶回乡探亲,小孩脸还没长熟,睫长,乖巧,坐在大门前板凳上,捧着脸等夕阳,被误作女孩骗到山林里。后来,发了两天烧病才好,从此对肉体亲密有了阴影。十多年,他愈合很多,但养了习惯,下意识抵触人的靠近。
    他又独自惯了,情欲很淡,这是第一次被女人这样地抱。
    双臂绞着,有点窒息,他呼吸难受。
    可江漫没推开,反而在慢慢接纳她的桎梏和触感,甚至,有捏一捏那段脊背的念头。
    烦。
    江漫正被磨变,这种变是新事物用温水煮蛙般让他在舒适中煎熬。
    他无法接受这种变化,他害怕新东西,他害怕这种不受掌控的知觉,他有预感会毁了他坚持多年的自律节制,他要掐掉这种不该有的迷乱。
    当初就不该让她来,赶紧让她走。
    这想法一下让他舒坦极了。江漫站起身,仿佛找到了解法。
    还庆幸,他在迷途知返。
    又抽出一本书,翻了两页,字还是没进去,他一直在想:刚刚为什么把手放下了?
    分针走了一圈后,江漫得出来了:猫会发春,人会叫床。他归根是人,有无法根除的荷尔蒙,之所以冲动,因为人性需要。
    不然还能是什么?好感?喜欢?爱?滑稽,好笑。别了。他根本就没想过这种无聊玩意儿,小学起,他就从不关心这些,决定了一个人过一辈子,绝不让别人参与。他知道这东西多拧巴。
    他母亲就这样:一边渴望私有制的占有,一边渴望自由的逃离,一个情字,最后搞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
    绕着书桌走了几圈,江漫的心事并没有拂去。
    他踱步到落地窗前,拉开灰色帘子,帘影幽暗,他看看景色。
    天上是圆月,乌云咬着它,又将它吐出。淡黄的月光黯淡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