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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佑平虽话不多,但却极擅察言观色。这会儿见妻子谈起儿子请先生启蒙一事时无甚走心,他心中便知道,她此趟特意寻过来,怕是和儿子的事无关。
但他也没追问,只等着她主动开口。
姚品娴知道他忙,所以也没多耽搁他时间。她记忆力还算不错,昨儿站在姚家大门口对魏王说的那一番话,她到此刻还能记得一字不差。
未免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故而姚品娴也没做精简,而是直接把昨儿说的那几句又重复了一遍。
“那日臣妾不过是随口一说,王爷其实不必放在心上的。如今天气热,王爷又才从军中回来,实在不必再过来一趟接我们母子回家。”
“也不是不认识回家的路的。”
朱佑平:“……”
姚品娴也知道这几句话在此时此刻这种情境下说,实在驴唇不对马嘴。但没办法,她必须要弄清楚她得到那二十个健康值的原因。
只要她知道了原因,日后行事便可事半功倍。
这样的话,她就可以早早的把健康值攒到一百个。早早的休养好身子,她才能继续往下走。
毕竟,若按书中命数来看的话,她没两年好活了。
硬着头皮把这两句话说出来后,姚品娴便开始屏住呼吸,她在安静等待着奇迹的再次降临。
但让她失望的是,这次并没有。
那边魏王见她神色实在不太对劲,便拧眉严肃问:“王妃可还好?”
姚品娴在心中泄了气,但面上却并不显露什么,她只是起身又朝魏王福了一礼,这才又恢复了她往日的娴静和端庄。
“臣妾没什么,这会儿过来,除了关心王爷身子外,也是来向王爷道谢的。”姚品娴一字一句都透着规矩,让人指摘不出任何错来,她继续说,“昨儿王爷特意跑了那一趟,臣妾心中感激不尽。”
魏王望她的眼神意味深长,直觉告诉他,她心中有未尽之言。
但既她不说,朱佑平便也不会追问。
他只是如实相告道:“你那日来问本王昨日可否有空,本王虽说了营中有事,不能与王妃一道同行,但其实,本王话也未说完。”
听到这里,姚品娴不自觉便抬起头来,朝一旁魏王看去。
而此刻,端坐一旁藤椅上的魏王,也略微抬首,正目不斜视看着姚品娴。
二人四目撞上,倒是谁也没有避开。
魏王继续说:“本王本欲说,若是回来得早,便去姚家一趟,正好迎你和康安回来。”只是他话还未说完,她就直接行了退安礼退下去了。
听完后,姚品娴心中挺诧异的,不免也有些感动。
不过,自从觉醒后,从那个局中站出来后,她倒是清醒了许多。
面前这个男人,他是《一品娇妍》那本书里的男二,是和姚品妍有着紧密关系的重要男配。如今她好不易理智的克制住自己的感情,她怕自己一旦把心再交出去,回头会被伤得体无完肤。
到时候,伤心又伤身,怕是连小五都救不了她了。
和情情爱爱的比起来,当然苟命和儿子更重要。
所以,姚品娴闻声也只是笑着又朝他福一身,行谢礼道:“臣妾谢殿下。”
之后,夫妇二人又简单聊了几句有关儿子的事。再然后,姚品娴就从他书房中退出来了。
回去一个人呆着时,姚品娴又想了许多。但见仍理不出个头绪来,她便暂且放弃了。
康安念五天书休一天。已经有几日没进宫去请安了,所以等康安休息这一日,姚品娴便带着儿子去了宫里。
既进宫来,姚品娴原该是也要去坤宁宫给皇后请安的。但皇后素来喜静,不太喜欢和她并不大亲近的人常往她坤宁宫跑。所以,很早之前就和贵妃提过,说是魏王妃入宫,倒不必次次都去她那里请安。
皇后喜静,不爱热闹,坤宁宫可以不去。但太后老人家是最好热闹的,尤其是喜欢和重孙辈的孩子们玩。所以,从昭仁宫出来后,姚品娴又带着儿子去了太后的慈宁宫。
好巧不巧,靖王妃这会儿竟带着靖王世子齐寿也在这儿。
靖王是圣人的亲侄子,是圣人一母同胞亲兄弟的嫡出长子。老靖王去得早,靖王算是年少当家。
太后怜惜小儿子去得早,更是心疼靖王这个大孙子小小年纪便当家,故而对他十分好。靖王年少时,常常往太后慈宁宫跑,几乎是伴在太后膝下长大。
后来靖王娶了王妃,太后自然爱屋及乌,对靖王妃这个孙媳妇也好得不行。
圣人虽子嗣众多,但几位年长皇子中,如今也只是皇长子魏王娶了妻。甚至连东宫太子,如今都尚还未娶妃。
所以,皇室中,到了姚品娴这一辈,目前也就是她和靖王妃两个皇家媳妇。
二人年纪相仿,偏又都是争强好胜的性子,所以二人平时在各方各面,没少明争暗斗。
比儿子,比完儿子比夫君,比完夫君又比谁在太后这里更得宠。每年太后她老人家的寿诞,她们都会暗自比较,比谁选的寿礼更好更稀奇珍贵。每次宫里要摆什么宫宴,皇后下旨命她二人一同入宫帮着内命妇们一起张罗时,二人也得暗自比上一番。
就算不能比赢,那也绝对不能比输。
姚品娴因夫君常年不在京中,没少被迫看到不少靖王夫妇恩爱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