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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太太见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怕他死在自己的出租屋里,晦气。随口道,“要是真走投无路的话,不如去崇明山的普陀禅寺烧炷香吧。或许佛祖能帮帮你。”
她只是随口一提的话,但却成了江阙最后的救命稻草。
恹恹于世的江阙顶着张鬼一样的面庞,找到附近香火最旺盛的崇明山佛寺。
山脚之下,他看见许多人面对崇高的山峰望而生却,怀疑爬上山顶就能心想事成传闻的真实性。
有人编排说都二十一世纪了,大清早就灭亡了,没必要这么瞎几把的迷信。大家都是唯物主义。
他们找各种理由为自己的胆怯与懒惰做掩饰。可江阙跟他们不一样,一声都没吭地爬到了山顶。
几万级台阶,数小时连续不停休的攀爬与暴晒,终于,他拖着那具伤痕累累的残躯爬到了顶峰的寺庙。
向方丈寻一未归人。
方丈见少年面如鬼魅,形容枯槁,半只脚踏入黄土之下。但黝黑的眸子却异常坚毅,里头像是攒着两簇火,便知对方心有执念。
方丈褪下自己手中常戴的那串佛珠,希望眼前这个坚毅的年轻人能往前看,不要再缅怀于过去。
但江阙却将其理解为——
往前看。
终有一天能相逢。
像是突然被注入了灵魂,江阙意识到,如果自己继续这么浑浑噩噩下去,那么再次相见,他还是这般懦弱无能。还是不能将闻梨好好地护在自己身后。
所以他开始不要命地赚钱、工作,想要让自己变的更加强大。
但无论工作再忙,他都会在每年的11月20日——闻梨被送离他身边的这一天,亲自爬上崇明山,向佛祖祷告,祈求能让他再远远地看闻梨一眼。
只一眼。
只远远的看一眼就好。
……
江阙觉得自己大概真的年纪大了,有点多愁善感,患得患失。
他轻叹了下,俯身在小姑娘光洁的额头上落下轻柔的一吻,温声道:“阿慈,好梦。”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最好梦里有我。”
说完之后,他起身去洗澡,因而也就没看到,身后,小姑娘缓缓从眼角滑落的晶莹泪珠。
夏季台风侵扰,林澜市连续数日阴雨连绵,今天终于罕见地出了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兴奋的闻梨提议说想要去晒晒太阳,于是对她百依百顺的江阙就搬了藤椅。他躺在有棱角的冷硬藤椅上,而她,就躺在他的怀里。
身前是暖洋洋的阳光,身后是暖呼呼的江阙。
闻梨觉得自己简直不能再舒服了。
她亲昵地蹭蹭男人的脖颈,软声娇俏地唤道:“哥哥。”
江阙嘴角含笑,柔声应道:“我在。”
“哥哥。”
“我在。”
“哥哥。”
“我在。”他粗砺的指腹落在她白到透明的脸蛋上,“——阿慈别怕,无论如何,我一直都在。”
“我知道的。”闻梨顺势在他掌心轻蹭,忍不住亲亲他的拇指,抬眸看着他的眼睛说,“昨晚不是说今天有会议要开的吗?”
江阙轻笑,“你赖床那会儿,已经在书房开好视频会议了。”
江阙重点在开好会议这件事情上,但闻梨却会错意,将重点放在了自己赖床这件事上。
于是红着脸赧然道:“那我、也不是天天都赖床的,昨天…”她有些心虚地说,“情况特殊。”
江阙闻言挑了挑眉,抬着她的下巴故意闹她,不给她躲避的机会,“情况为什么特殊?”
那天的事,就如同一个禁忌。江阙绝口不提,闻梨闭口不问,仿佛他没做过,她不知道。
但那终究只是仿佛。
事实上,闻梨根本没办法忘记那天的事情。每每只要想起男人略带哽咽的沧桑嗓音,想起他落在自己指尖、腕骨上那一串灼热的吻,她心里就止不住的发胀、发疼。
她不舍得询问男人,不舍得他再次将自己的伤口剖开,便极尽自己所能的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
而她能想到对男人的好,就是将自己送给他。
所以昨晚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腆着脸,穿了冉纱她们送她的那套兔女郎装去…勾.引他。
领证之后,两人习惯了没羞没臊的亲热,突如其来的横祸让他们几个月不曾重温美好,一时间都有些情难自恃,把持不住。
沃克体谅两人,跟他们说这档子事只要控制力道,浅尝辄止是没问题的。
但江阙生怕又碰着小姑娘,死活不肯,最后就用手帮她弄了半天,导致她一下没承受过来…
熬夜了。
甚至还因为太过兴奋而失眠,早上爬不起来赖床了。
闻梨起床想起这件糗事之后,就恨不得撞块豆腐把自己给整失忆了。现在又听男人主动提及,顿时臊的满脸通红,气鼓鼓地在他虎口上咬了一口,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