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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招连坐好,今后谁要是再想爬进东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怕也是难成了。
叶芸娘道:“好,嬷嬷这就去给太子妃办得明明白白的,保证谁都不敢不服。”
……
王修戈初来河间,发现此间疫情绝不像自己所想的那般简单。
上至刺史,下至县丞,官官相护,瞒报实情。
鼠疫四起,民不聊生,州官上报的死亡人数与实际情况远远对不上。在王修戈抵达河间之前,居然无人下令封锁。王修戈下达的第一道指令,便是调动兵符,令河间所用军力集中起来封锁大小城池与村镇,民众不得聚集,违者统统扣押。
然而就在封城之后第二日,渠县一长史为了给老母贺寿公然兴办酒席,号众前来吃酒。
他一区区六品地方官吏,为了给老母办寿宴竟然出得起白银三千两,聚众更有上千人,其中包括一名少尹一名牧监,皆为朝廷官吏。
王修戈得知以后勃然大怒,都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储君冲冠一怒,则拔剑立斩这三人。寿宴方过,渠县长史的白发老母便痛失爱子,听说连夜间便挂了东南枝。此事影响颇广,任谁都看得出来形势严峻,要是不配合太子,那就是一个字:死。
王修戈身旁的谋士薛道人曾劝说太子,轻易斩杀朝廷官吏,事后难以对皇上交代。
王修戈只得一句:“天下若定,我固当烹。”
“太子……”
“孤来做这个恶人,先生勿用多劝。”
王修戈一意孤行,没有听任何人的劝告,先斩杀三人立威,其后便是雷厉风行封锁城池,同时草拟奏折向烈帝禀明河间疫情,请求朝廷向天下招募医士齐来河间援助。
烈帝方知地方勾结腐败,居然到了这种地步。若不是太子这一道奏折,他还以为河间的鼠疫只是如以往一样小范围地发生,在州官控制下不出两个月便能够平息,现今看来,竟是惊动全国的一件大事。烈帝决心不再等,立刻下旨招募大靖的医士,统一调度,暂编入太医院,由太医院林太医所领,前往河间抗疫。
烈帝为此数日寝食难安,始终关心河间百姓的民生,倘若太子在河间不能控制住情况,致使疫病蔓延,那么对大靖将会是更严重的损失。
楚王这两日正想找父皇教习骑射,但还没进宫便被袁皇后拦下了,袁皇后怒道:“你这傻孩子,还搞不清楚你父皇正为了河间烦心,现在你那个太子兄长正在河间指挥调度,你父皇心全放在那儿,这会儿你还学什么骑射,不是诚心给你父皇添堵,令他觉得你不如太子么!”
楚王只得放弃不提这事,心中却也不觉有什么了不起的,母后这是小题大做。
河间刺史听从王修戈的安排,亲达疫病前线,划出一片郊外,指挥军民为染疫的人搭建隔离的帐篷,短短一个月,光是帐篷就搭建了上千座,有了隔离的地方,将染上鼠疫的人全部安置进去,一旦有人撑不住死亡,则立刻连同帐篷一起就地火化。
起初,每日搬进帐篷的人越来越多,过了两个多月,便有所好转,最后,每天抬进来的人和焚化的人已经降低到了几个人。忙活了两个月的医士队伍也终于得以喘一口气。
刺史上太子帐中报喜,“殿下神力也!此间要是没有殿下,下官命休矣!”
王修戈左手执笔,闻言,放了下来,淡淡道:“刺史何出此言?”
河间刺史将手笼在官袍大袖之中,无比汗颜地低着头说道:“殿下亲眼所见,鼠疫期间,尚且有区区六品小官,能拿出数千两只为给母亲贺寿,这其间官商勾连,究竟腐败朽烂到了何等地步可想而知,下官上任不久,有心锄奸,可一直以来都苦于无力治理,若非殿下以开山之气魄,杀鸡儆猴,这上下官员震慑不下来,鼠疫绝不可能在短短三个月间便有所好转。”
王修戈道:“你的这些歌功颂德之词于孤无用,震慑不下来,是你的过失不是孤的荣誉。孤身上背着三条人命,待回金陵之后,孤自会向皇上请旨降罪。”
“是,是。”河间刺史连声应道,“殿下功大于过,造福于民,皇上英明,殿下可安。”
他转身离去。
夜色深浓如墨,王修戈也有些困乏,也意欲歇下,但他从一堆的信件之中,居然摸出了东宫来的。
伏海递来的信。
他略感诧异,在外征伐数年,伏海极少送信,信中有的也不过长者的寥寥关心之语,叮嘱他琐事,为他寄些寒衣罢了。不过区区数月,怎居然有信从东宫发出来。
想来是为了那个不怎么聪明的憨憨的太子妃。
不过,待他将信展开读下来,神色却颇显得有几分意外。
几个袁皇后安排来的宫人被她不惊动皇后就送了出去,从上到下没有一个有怨言的,之后袁皇后也像是被她镇住了,短时间内没再打搅东宫。
听说,她恩威并重,收服了东宫老老小小,从伏海到洗衣的宫人,都对她唯命是从。
“二桃杀三士,有点意思了。”
王修戈弯了眉眼,唇角微扬。
薛道人在一旁瞧着,倒是几个月,没见到太子有过如此舒心的笑容了,令他不禁好奇,太子说的有意思的是谁?
第7章 占有欲
夜尽天明,河间疫情经过半年的封城、治理,得到了有效控制,入春之后,病例便已几乎绝迹。王修戈与玄甲军择日南下返回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