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摇摇头，蹲下身将阿言抱在怀里，“如果顾家的老爷爷有病，看不到阿言回去会病死，阿言该怎么办？”
    “老爷爷？什么老爷爷？”
    阿言虽然是顾家的孩子，但对顾家的情况真不清楚。
    余笙细细把顾老爷子的辈份给他捋了一下。
    “这么说来，他是我的曾爷爷了？”阿言的眼睛闪了闪。
    因为从小就没什么人关爱，所以对这些亲情关系特别敏感。
    “是的。”余笙点头。
    阿言为难地压下了两道漂亮的眉头，“我不要回到顾家，要和妈妈在一起，但如果那个爷爷因为想我死了，那我不就变成坏人了吗？”
    好矛盾。
    不愧是她的儿子，连担忧都跟她一模一样。
    余笙摸着阿言毛茸茸的脑袋，“这件事阿言可以做决定，如果想去陪爷爷一阵子，妈妈没有意见。”
    “要不，我们先去看看老爷爷吧。”阿言道。
    余笙觉得这个想法很不错，点了点头，“好，我们去看他。”
    并不想惊动顾家人，余笙只悄悄带着阿言去了医院。她打听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顾老爷子的病房。
    此时，病房里并没有人，隔着房间的玻璃，余笙看到顾老爷子头发已经全部白掉，眼睛闭着躺在床上，虽然没有用氧气罩，但从沧桑的脸部看去，状态并没有多好。
    当初不知道顾司慕是顾家人的时候，她就见过顾老爷子，他出现在电视上，精神矍铄，举手投足之间全是威严。
    没想到才几年，他就变成了这样。
    余笙此时终于能切身体会到老人的倔强。
    自己行将就木，顾司慕未婚病重，这唯一的孙子如果不能回归顾家，他自然是会很难过的。
    或许，顾司慕的提议真的可行。
    阿言则是第一次见顾老爷子。
    他的大眼睛不停地闪着，打量着顾老爷子的脸，眉宇间流露出心疼来，“老爷爷的头发那么白了，皱纹那么多，看起来好老好可怜啊。”
    余笙轻轻拍了拍阿言的肩膀，已然知道自己的决定是什么。
    “我们回去吧。”
    回到别墅后，余笙把那份协议签了。
    但她并没有马上通知顾司慕来取协议，而是打算第二天再联系邹炎。
    然而她完全没想到，只一个晚上就能发生很多事情。
    第304章 ：迟早会想明白的
    第二日才五点，余笙就接到了余棠佐打来的电话，“怎么回事？律师说收到了你和顾司慕的和解协议，已经离境了？”
    “离境了？”余笙看着手头的协议，她还没把这个给顾司慕，还没达成和解协议呢。
    她之所以没有及时把协议给顾司慕，主要还是想跟余家人通声气，再找律师问问。
    要确定没有后顾之忧才会把东西交出去。
    “能把他叫回来吗？”余笙问。
    余棠佐否定了她的想法，“律师说他被人限制出境，回不来了。”
    “限制出境？”
    余笙虽然不是很清楚这些情况，但她却知道，余家找到的律师不可能有什么不法行为。
    那么，这限制出境是什么意思？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开庭时间提前了，就在今天下午。这么短的时间内，我们根本没办法找到新的好的律师！”
    余棠佐的三句话，句句都像炸弹，把余笙炸得粉身碎骨！
    律师离境，开庭时间提前，这一切都如此恰到好处……她低头看着那份协议，已然明白，顾司慕这是在玩心计，有意降低她的防备心，然而争取时间。
    下午就要开庭，现在就算找到律师也没办法理清案情，更别说打赢官司了。
    “顾司慕！”余笙用力撕碎了那份协议。
    “原来，你的信用如此不值钱！”
    是她太傻，还真以为他遇到了那么多问题。
    以前的他只是偏执不信任人，现在的他简直就是渣！
    ……
    “谁允许你们不经过我的同意做这些的？赶走对方的律师，提前开庭时间，你们没有资格这么做！我不接受，也不会允许开庭！”
    房间里，顾司慕绷实了一张脸，额上的青筋一根一根浮了起来，连额角都扯了起来，可见有多愤怒。
    在他努力找余笙调停的时候，这些人却在背后动手脚，他的拳头重重砸在桌上，目光一刺，如刀一般割向对面的杨淑云和顾远泰。
    顾远泰无辜地摊开手，表示这事儿跟自己无关，最后看一眼杨淑云，意思明显。
    杨淑云虽然和顾司慕的关系不好，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发这样大的脾气，吓得身子一阵猛缩，脸也跟着发白。
    她清楚，顾司慕狠起来比谁都狠，他以前只是没对自己狠过而已。
    “是我让你母亲这么做的，怎么？你要反对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