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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的时候,殿下不知从哪带回了一只黄金狸,他本来想帮着看护一下,结果殿下直接把这只黄金狸也带进了藏书阁,一仙一狸全都泡在了藏书阁的玉简之中。
    殿下自己看书也就罢了,竟然让黄金狸这样的吉祥物去看书?殿下莫不是魔障了。
    这样的殿下是灵均仙官从不曾见到的。
    从他开始侍候殿下开始,殿下一直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很难让人看懂他在想什么的人。哪怕事情已经火烧眉毛,他也能做到不动声色,然后说一句,自己早有准备。
    每次都是他吓得半死。
    可是,这几天,殿下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焦急和不耐,表情似乎都写在了脸上,这在以前是绝无仅有的。
    一天之后,殿下匆匆离开,他甚至没来得及问清楚殿下下一次什么时候回来就走了。
    墨昀回到魔宫时,曦言正好醒了。
    曦言躺在一把藤椅上,看起来起色还不错。
    曜月正在旁边陪着她解闷,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搜罗来的各种小玩意逗她开心。
    曦言笑点很低,曜月讲的那些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也能将她逗得乐不可支。曜月陪着她笑,只是偏过头的时候,墨昀清楚看到他眼睛里闪烁的泪光,又被他不经意地擦掉。
    曜月以前最讨厌现出原身,现在为了让曦言高兴,经常会变成原身给曦言撸毛。九条白色的尾巴还被曦言编成了辫子。
    以前很在意的事情,如今心态变了,便发现其实一点也不重要。
    曜月看到墨昀,他走过来,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塞给了墨昀,说道:“我离开一下。”
    然后头也没回地走了,估计是怕自己再呆下去会忍不住哭出来。
    曦言也看见了墨昀,笑着朝他招了下手:“云白,你回来啦。”
    她总是这样,不管心里在想些什么,至少看起来都是这样一副无忧无虑、开心快乐的样子。
    明明……
    墨昀不敢再往下想。
    他走过去握了下她的手,问道:“冷不冷?”
    曦言摇头。
    她看着墨昀,突然说道:“你过来一点。”
    墨昀依言弯下了腰,曦言拿出一块雕刻好的白玉,系在了墨昀的腰间。
    墨昀低头,看到了一个雕得歪歪扭扭的玉雕,依稀能看出来雕刻者是想雕一个女子形象,可惜技艺不精,最终雕成了这个样子。
    曦言见他不说话了,连忙为自己挽尊:“是你自己提的要求太高了,这个……我还是雕得很好看的。”
    她又看了一眼,觉得自己不能长得这么丑,连忙找补:“虽然,虽然相比本尊的话,还是差了一点点。”
    “嗯。”墨昀点头,“本尊最好看。”
    又说道,“玉雕我也很喜欢。”
    这下反倒是曦言不好意思了,她打了个哈欠,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我有点困。”
    “曦言。”他想叫她,可是曦言已经睡着了。
    曦言是魔域公认的美人,她躺在这里,就像一件易碎的瓷器,肌肤雪白,五官艳丽精致,美得甚至有些不真实。
    他将她抱回到床上,她瘦了很多,浑身没多少重量,躺在他怀里的时候安静又乖巧,仿佛随时都可以消失。
    墨昀只能移开视线,他闭了下眼睛,有水雾蔓延过他的眼角。
    “曦言,我一定会救你的。”
    曦言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曦言坐起来,叫了一声:“青桃。”
    屋子里亮着夜明珠,青桃连忙走了过来:“公主。”
    “公主饿了没?要不要吃点东西。”
    曦言摇了摇头,对青桃说道:“把文护法请过来。”
    曦言这些天时睡时醒,每次醒来时身边总是不同的人。有时候是云白,有时候是曜月,有时候是自己的父君,还有晏回神君和小镜子也来过。
    她没办法控制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什么时候醒,有时候眼睛闭上了,但脑袋还是清醒的。
    他们在她床边说的话,她很多都听到了。
    尤其是云白。
    她本不应该招惹他。如果不是她,他现在还是一个自由自在的散仙,以他的本事,将来一定可以活得很好,可以随心所欲,前途一片光明。
    是她私心地将他拉回到这里,让他卷入自己的事情,让他现在痛苦不堪。
    文护法没过多久就来了。
    曦言靠在床上,软软地说道:“文叔叔。”
    文护法在她床边坐下,有些缅怀又有些无奈地说:“你只有有求于我的时候才会叫我文叔叔。”
    曦言笑了一下,并没有被戳穿的羞愧,吐了下舌头,“被你看穿了。”
    “说吧,又想让我做什么?”
    “我记得你有一种能让人忘记特定记忆的药。”
    “是有。”文护法说,“但我不推荐你这么做。”
    “算我拜托你,文叔叔。”曦言说道,“云白,是我把他带回来的。我那时候没有想那么多,我就是单纯的欣赏他。可是这几天,他天天来和我说话,他以为我听不到,但我听到了。”
    “我发现他难过的时候我也很难过,比自己伤心还要更难过。我不想看他这样。”
    此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把拥有莫执神格的长弓还在墨昀手上,虽然长弓陷入了沉睡,但总有可以用的一天,她不想看他干傻事。这本来就是他们魔族的家务事,是她将他牵扯进来,如今她快死了,她想放他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