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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叫温水煮爷爷,嘿嘿。
……
两人心里都记挂着汇款人的事情,不禁都加快了脚程,楚酒酒再也没有之前走三步歇两步的时候了,一路健步如飞,偶尔还会催楚绍两句,让他快一点。
来到解放大街,楚酒酒拉着楚绍的手,径直向邮局走来,然而到了邮局门口,楚酒酒却停了下来。
轻咳一声,楚酒酒解释道:“爷爷,还是你自己进去吧,前天我来的时候,全邮局都看见我了,他们以为我是张凤娟的外甥女,要是被认出来,再解释一遍,多丢脸啊。”
楚绍:“……”
“那你在门口等我,别乱跑。”
“知道啦,”楚酒酒连忙催促他,“你快去,拿到收据了也让我看一眼。”
确定她真的乖乖待在原地以后,楚绍才走进了邮局。现在是早上八点过十分,邮局刚开门没多久,来办业务的人还比较少,楚绍张望了一会儿,发现这些窗口前面都没写业务范围,他只好找了一个工作人员,听到他的问题以后,工作人员指了指最里面的窗口,楚绍走过去,才发现整个邮局,就数这个窗口最清净。
现在还没出现打工热,大家都待在自己的家里,除了军人和学生,鲜少有人离家千里,哪怕真的有,也必然是拖家带口,恨不得把一大家子都带进城里去,孤身在外,按时往家中寄钱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了。
楚绍过去以后,把张凤娟的介绍信,还有自己家开户以后办下来的户口本,以及张凤娟的大学生证明、在校获得的荣誉证书等等,全都一股脑塞了过去。
此时的邮局还不像几十年后那样,工作人员和客户之间隔着一整面巨大的玻璃,工作人员侧坐,他在做什么,客户全都看得清。这间邮局的工作人员是正对着客户的,两人中间隔着的,也不是整面玻璃,而是老式电影里当铺柜台一般的格栅,格栅密度小,中间也没有镶嵌玻璃,平时大家递东西,就从格栅的缝里递过去,根本不用底下专门的小窗口。
然而楚绍递的东西太多,他一下子塞不过去,尝试了两遍以后,他微微弯下一点腰,通过小窗口,把这些证件送过去,楚绍说道:“您看一下,这是我妈妈张凤娟的介绍信,这是我们家的户口本,还有这些,都是能证明我妈妈身份的东西。前两天有人给我妈妈汇过款,劳驾您补办一张汇款的收据。”
工作人员正纳闷呢,怎么还有一上来就递这么多文件的,听到张凤娟这个名字,她收拾文件的动作一顿,“张凤娟?青竹村的张凤娟?”
楚绍点了点头,“对,我妈妈今年一月份已经过世了,她没法来,所以我来替她领了。”
工作人员反应一秒,然后猛地撑着桌子站起来,“啥?!张凤娟已经过世了?”
这位工作人员年纪不大,可能也就是二十出头,她反应这么大,把她周围的同事都吓了一跳,有个年长的训斥了她一句,她一脸惊悚的回头,“不是啊,师傅,你听这小孩说的,他、他他说张凤娟同志早就过世了,那咱们前两天看见的、的……”
嘴唇哆嗦半天,她还是不敢说出下一个字来,被她称为师傅的女人站起身,她走过来,看了一眼外面的楚绍,“好好说话,小于同志,封建迷信要不得,你这个年轻人的思想怎么比我还落后,大白天的,净自己吓唬自己,先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小于同志吓得连舌头都捋不直了,还怎么问清楚,幸好楚绍善解人意,他率先解释道:“你们误会了,前两天,还有之前几个月来的人不是我妈妈,是我舅娘,她想私吞这笔钱,就一直冒充我妈妈,直到昨天才被我们发现。”
原来是这样啊。
小于同志不哆嗦了,没了吓人的鬼故事,她的胆量又占领高地了。
听楚绍简略的说完来龙去脉,小于同志气愤的一拍桌子,“岂有此理!怎么还有这种人呢,她之前来的时候一口一个同志,对谁都笑,原来是一只笑面虎!她可真给咱们妇女同志和农民兄弟丢脸!”
一边说,小于同志一边撕下刚刚写好的汇款单,举起印章,她用力的在汇款单上砸了两下,砰砰的声音从里面传到外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拆桌子了。
冯如意是小于同志的师傅,要是平时看她这么咋呼,早就开始说教了,但是今天她也很震惊,一时之间,就忘了自己作为师傅的职责。自从小于同志嚷出张凤娟这个名字,除了正在忙的工作人员,后面那些处理文件的、打电话的、喝茶的,就全都凑过来了。一开始他们还安静的旁听,过了一会儿,他们忍不住提问起来。
“张凤娟同志是怎么过世的?”
“汇款一直都是我收的,我记得张凤娟这个名字,从西南来的汇款不多嘛,她家还是固定的,看几回我就记住了,这汇款来了总共也没几个月,幸亏发现得早,对了,你们把钱都要回去没有?”
“收据哪是没有啊,肯定是她把收据扔了,这人心思多,当然不会把收据留着,留出事,她以后还怎么偷钱呐!”
“可惜了,竟然把钱都还上了,不然就冲她冒领军属汇款这一点,她以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西南,军属,楚绍越听心里越着急,难不成真是他爸爸的战友寄来的,他想去拿收据,可小于同志捏着收据,正跟里面的工作人员一起言辞激烈的抨击赵石榴,她都忘了楚绍来这是办业务,而不是给他们提供八卦资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