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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开始,他写的很慢,后来渐渐熟练了,他写下一句“杂用一块八毛三”,然后把笔记本推到楚酒酒面前,“像吗?”
    楚酒酒看了一眼,不需要再把账本拿过来作对比,她直接就摇头道:“只有六分像,不行,生义哥,你再练练,一定要特别特别像,最起码也得是九分像。”
    跟韩爷爷一起练字的时候,韩生义的模仿能力是最强的,虽然被韩爷爷批评为只有形似、没有神似,但拿出去糊弄人,还是没问题的。
    一大早上,韩生义就被楚酒酒叫来模仿张凤娟的笔迹,他不知道写废了多少张纸,却总是不能让楚酒酒满意,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抱怨,而是重启一行,继续认认真真的练习。
    韩生义正写着的时候,楚绍从外面回来了,他背着一个背篓,里面都是木柴。快过冬了,楚绍每天都会出去捡两趟柴火,然后把捡回来的柴火们堆在后院的门廊下面,现在只积攒出了一小堆,不过按楚绍的勤快劲,用不了多久,就能垒满一整面墙。
    楚绍从院子里就看见韩生义了,他把背篓扔到地上,撩起半敞开的褂子,擦了擦太阳穴边上的汗水,走到韩生义身后,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皱起眉,“你是在模仿我妈的笔迹吗?”
    韩生义听见以后,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对面的楚酒酒。
    楚酒酒也站了起来,她有些紧张的看着楚绍,对他说道:“是我让他这么干的,楚绍,你进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三天的期限已经到了,因为保证过楚酒酒,所以心里即使再好奇,楚绍都没有开口问过。而此时,看着摊开在韩生义手边的账本,再看看楚酒酒异常忐忑又沉重的神情,楚绍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跟着楚酒酒走进卧室,他反手就把卧室门关上了。韩生义拿着钢笔,望着紧闭的卧室门,心情不禁也跟着沉了两分。
    再度看向账本上的娟秀字迹,韩生义抿了抿唇,重新趴伏在桌面上,一笔一划的写了起来。
    楚酒酒快速把那天发生的事,还有她这些天想的计划说了一遍,说完以后,她本来是想再安慰楚绍几句的,然而,她突然卡壳了一瞬,就这样,安慰的话,她一句都没说出来,沉默在他们二人之间放大,越来越大。
    楚绍坐在床上,楚酒酒站在他对面,她有些惶惶的睁大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楚绍,想听他说些什么,又怕他骂自己,骂她不懂事,骂她自作主张,遇到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跟他商量。
    而楚绍在沉默了很长时间以后,只问了她一个问题,“你今天出去了吗?”
    楚酒酒愣了半晌,她不太明白,但还是回答了,“没有,生义哥是我喊过来的,你说不让我出去,所以我就一直待在家里。”
    那天晚上回来以后,楚绍给楚酒酒下了禁令,哪都不让她去,除非有他陪着,这几天,楚酒酒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韩家,她心里藏着事,不敢再惹祸,自然非常听话。
    听到楚酒酒的回答,楚绍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只是垂下了眼睛,低声说道:“那就好。”
    周小禾已经害的他失去了一个至亲,如果再失去一个,可能他想杀的,就不止是周小禾一个人了。
    再度抬起眼睛,他问楚酒酒:“按你说的办法,能让周小禾被枪毙吗?”
    楚酒酒:“我不知道,我只想把她做的事情全都揭发出来,可大家会怎么对她,法律会怎么判她,我都不清楚。”
    楚绍:“那就先这么办吧,如果达不到预期的效果,到那时候再说。”
    楚酒酒眨了眨眼睛,她上前两步,坐到楚绍身边,“等等,爷爷,我还有一个事想跟你说,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也许……我是对的。”
    楚酒酒跟楚绍说话的时间过长了,也不知道他们俩究竟说了些什么,等到他们再出来的时候,韩生义已经又写完了两篇纸,他把最新的一行字递给楚酒酒看,楚酒酒拿过来,感觉差不多了。
    “就是这样的,生义哥,你太厉害了!”
    楚绍也接过来看了一眼,确实跟他妈写的很像,连楚绍都分辨不出来,究竟哪一个才是张凤娟的字迹。
    看着看着,楚绍突然伸出手,把账本的最后一页给撕了下来,这一页是空白,楚绍把空白的纸按在韩生义面前,对他说道:“你在这上面写,妈跟赵连长媳妇上山去了,下午回来,午饭你自己热着吃。”
    楚酒酒让韩生义练张凤娟的字迹,就是想伪造出一个周小禾骗张凤娟的证据,她原本是想让韩生义写一篇张凤娟的日记,说她明天要去跟周小禾上山,但楚绍记得很清楚,前一天,他妈妈始终都在家,根本没出去见过周小禾,所以,周小禾应该是在当天,突然找到了张凤娟,邀请她跟自己一起到山上去,而且就她们两人,以至于除她们自己以外,根本没人知道这件事。
    写日记太刻意了,还不如写一张字条,楚绍最熟悉张凤娟的语气,他说完以后,韩生义在一旁的笔记本上练了好几遍,感觉差不多了,他才开始在空白纸上写。
    写完了,他推到楚绍面前,楚酒酒凑过去看,同时问:“不写日期吗?没有日期的话,要是周小禾说这不是同一天怎么办?”
    “没有人留字条还写日期,”楚绍把字条拿起来,夹回到了账本里,“本来伪造出一张这个,也算不上多重要的证据,这张纸只能起辅助作用,最关键的,还是要让大家知道,她在山上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