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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生义一秒改口,“我错了。”
过于爽快,以至于楚酒酒一点都没有赢家的快感。
韩奶奶听到韩生义说出这三个字,不禁把视线从电视上转移到了韩生义的身上。
现在是深冬,天气特别冷,屋里还好,但是也要穿着毛衣,韩生义刚才进来的时候,把外衣脱了,现在上身就是一件韩奶奶亲手织的棕色毛衣,还有楚酒酒给他织的撞色围巾。
楚酒酒的手艺是一年比一年好了,织围巾,已经成了每年入冬后她的必修课,每年的颜色不一样,花纹也不一样,今年楚酒酒不知道从哪学到了新本事,还在围巾上织出了不同颜色的格子。
一条长围巾,被她用蓝灰黑白四种毛线,一对正方形一对正方形的往下织,最后的收口上,还编了一排穗子,楚酒酒说,这是外国流行的一种花色,叫什么……八宝大牌色。
韩奶奶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她也想不明白,八宝粥怎么还能跟蓝灰扯上关系,但不可否认,这条围巾真的挺好看。
楚绍从军区回来,看见的时候还找楚酒酒要,但是楚酒酒瞥了他一眼,说这是韩生义专属围巾,如果他想要,要么自己织,要么让别人帮他织。
就是再笨,听到这话,也应该察觉到一点东西了。楚绍知道她这是暗示自己,去找温秀薇要,本来他还有些不确定楚酒酒到底知不知道他们的关系,现在,他不用再怀疑了。
目前他们的状态就是,楚绍知道楚酒酒他们已经知道自己和温秀薇的事了,但是他们装作不知道。而楚酒酒他们也知道楚绍知道这些人已经知道自己和温秀薇的事了,他们同样装作不知道。
……
幸好这不是电视剧,没有多少戏剧的情节,不然再套娃几次,连当事人自己都要蒙圈。
按理说再瞒下去已经没有必要了,可是,他们找不到捅破这层窗户纸的合适的时机,再加上,现在这样的氛围,大家都觉得挺舒服的,就没人愿意做第一个把事情摆在明面上的那个人。
以至于可怜的韩奶奶,到现在还是被众人蒙在鼓里。
她不知道那边的两人已经私底下好上了,她的注意力,还都在自己的亲孙子身上。
韩生义把肖宁他们都已经回来的事情告诉楚酒酒,还把方为平说的那些事,也跟她复述了一遍,楚酒酒听的惊奇,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抱着电话足足说了半个钟头。
要是这样打电话的人是二宝,刘语珍早就开始训她了,但这是楚酒酒,刘语珍不好意思说她,就只能看着自己家的通信费飞速上涨。
涨的再多,一个月也就是几块钱,聂白出得起,刘语珍知道这一点,但她这人,是很典型的妈妈形象,为人厚道,生活节俭,碰上一个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楚酒酒,她是既觉得稀罕,又觉得心痛。
楚酒酒一聊起来就没完,所以每一次,都是韩生义看着时间,到点了就制止她,告诉她,该睡觉了,洗个澡,关门关窗,洗完就躺到床上,盖好被子,晚上别着凉。
韩奶奶离得远,她听不见那头的楚酒酒说了什么,只能看到,韩生义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大,耐心的等了一会儿,他才轻轻嗯了一声,“知道了,去睡吧,等你回来就带你去。”
又说了几句,然后韩生义才把听筒放下,站起身来,他对韩爷爷和韩奶奶说:“爷爷奶奶,我上楼了。”
韩爷爷眼睛黏在报纸上,他点点头,“去吧去吧,早点睡,别熬夜啊。”
韩生义:“我知道,您放心。”
说完,他又对韩奶奶笑了一下,然后就转身走上了楼梯。
韩奶奶目送他上去,等听到关门声,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吞吞的站起来,走到离韩爷爷最近的位置,她坐下来。
胳膊撑着扶手,韩奶奶问韩爷爷:“老韩,你有没有发现,生义对酒酒管的越来越多了。”
韩爷爷头也不抬,过了两秒,才神游天外的回答了一句:“留着吧,明天早上我再吃。”
韩奶奶:“……”
哗啦一下,韩奶奶抢过韩爷爷手里的报纸,后者吓了一大跳,表情相当无辜,“怎么了?”
韩奶奶顿时有种不想再理他的冲动,但不理他,她这事,也没法跟别人说了。
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韩奶奶阴恻恻的看着韩爷爷,大有他要是再听错,就把他耳朵割下来酱了吃的意思。
韩爷爷:“……有吗,他们几个关系一直都挺好的,我看着还是跟以前一样啊。”
韩奶奶:“你俩眼睛长着是用来当摆设的么。”
韩爷爷:“……”
韩奶奶继续说:“天天就知道忙外面,家里你也不看看,怎么可能还跟以前一样,现在咱们家,是楚绍和秀薇关系更好,自从酒酒大了,楚绍就不怎么管她了,除非涉及到安全和原则问题。可生义呢,跟楚绍反着来,我看他现在是一年比一年管的宽,酒酒没跟他翻脸,也算是好脾气。”
见韩奶奶说的这么认真,韩爷爷忍不住回忆了一下,好像……好像是这样,以前确实变化不大,也就是去年开始吧,韩生义除了上班就是盯着楚酒酒,对她的照顾,比楚立强都细致了。
这么一想,韩爷爷也觉得奇怪起来,韩生义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小时候楚酒酒黏着他,就是因为他特别随和,只听不说,是特别好的倾听者,可现在倾听者变成了管理者,楚酒酒自己还没意识到,因为她习惯和韩生义在一起了,等她意识到,估计要在家里掀起一场个人性质的觉醒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