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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宁跟楚酒酒说话,邓国元就和楚绍、韩生义说话,温秀薇在一旁慢腾腾的吃瓜子,渴了就喝一杯水,她面带微笑的当陪客,等她注意到,邓珊已经盯着楚酒酒看了好长时间的时候,她才把目光投了过去。
说实话,邓珊长这样,有点出乎温秀薇的意料。
在青竹村,肖宁提到过最多的就是她女儿,在她嘴里,她女儿是和楚酒酒一样漂亮可爱的小孩,现在的邓珊,长相也不赖,就是皮肤不太好,常年的风吹日晒,既黑,还很粗糙,不过,这不是什么特别大的缺点。真正让温秀薇皱眉的,是她的面相。
怎么说呢……
感觉很刻薄,是那种谁也看不上、谁也不能让她满意的怼天怼地的模样。
看了她一会儿,温秀薇就把目光收回来了,有些事情,她心里有数就行,没必要说出来,毕竟这里已经不是牛棚,他们几家人住的这么远,往后的交集也不会有太多了。
在午饭前,他们从邓国元家里走出来,裹着棉衣,站在楼下,楚酒酒扭头问他们,“接下来去哪?”
温秀薇把自己的脸埋在围巾里,她的声音传出来,有些沉闷:“我和楚绍要去我师父家,晚饭前回来。”
邓国元家也是离市区很远的地方,但是离温秀薇师父家就不算特别远了,坐公交车,半个小时就能到。
看她也要去拜访自己的师父,楚酒酒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她问韩生义:“我是不是也该去给马所长拜个年?”
马所长不是她师父,却是把她领进这个行业的人,韩生义点点头,“于情于理,都该去一趟。”
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她继续问:“那我要不要带点东西?”
韩生义想了想:“路上看看,如果有卖的,就买点,没卖的就算了,马所长也不会跟你计较这些。”
马所长是住在市区的,他们赶回去还不知道要多久,既然商量好了,他们俩就跟楚绍和温秀薇道别,马所长和温秀薇师父的方向是一南一北,温秀薇望着他们快步离开,发现楚酒酒又回过头,对他们挥了挥手,她把手从棉衣口袋里拿出来,快速的对他们挥了挥,然后就又塞回到了口袋里。
等到看不见他俩的身影了,温秀薇才笑着转身,跟楚绍说:“你有没有发现,酒酒越来越听生义的话了。”
楚绍身上阳气足,大冬天的也不怕冷,连个围脖都没带,就这么光秃秃的站在冷风里,他转了转眼珠,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有吗?”
“有啊,”温秀薇糯糯的说,“以前酒酒有事都是问你,现在她有事只问生义。”
说到这,温秀薇揶揄的问他,“有没有一种失落感?”
楚绍拧眉,“这有什么好失落的。”
温秀薇:“……”
男人真无情。
撇撇嘴,温秀薇不再说这个话题了,她看了一下方向,也朝公交车站走去,迈出去好几步,发现楚绍没跟上来,她停下,往后面喊了一声:“走啦,去得早,咱们还能蹭一顿中午饭呢。”
楚绍耳朵动了动,这才迈开步子。
……
这年头可没有春节连市这么令人高兴的事,一到过年,所有店铺都休息了,不管是供销社,还是国营饭店,通通放假,大街上安静的连只鸟都找不到,如果这时候饿了,想去买点东西吃,那就只有报纸可以用来垫垫肚子了。
温秀薇他们打算去师父家蹭饭,楚酒酒则打算去马所长家蹭饭,至于他们为什么不在邓国元家吃?
分别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最起码,他们已经感觉不到以前那种不用在乎礼仪的熟络感了。
更何况,现在邓家条件也不好,他们四个人,四张嘴,要是真的在邓家吃饭,估计得把他们过年一天的菜全都吃完,要是这样,邓珊看他们的眼神肯定更不善了。
楚酒酒不是那么细腻的人,她注意不到人群中分分合合的微妙变化和细节,出来进去,从没有她做主的时候,都是别人去哪,她跟着去哪,习惯了什么都不想,这样看来,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这一天楚酒酒都没闲着,各种跑,除了早饭在自己家吃,中午饭和晚饭全是在别人家吃的,往年拜年,她还需要楚立强领着,但现在,楚立强自己去拜访自己的前辈们,他们几个孩子,就各自去找自己的朋友和长辈,都大了,楚立强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大年初一到初六,几乎每一天,楚酒酒都很忙,除了初二这一天。
这是人们普遍回娘家的日子,但是他们几个里面,一个有娘家和姥姥家的都没有,自己没有,也不能去打扰别人,所以,他们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看了一天的电视。
冬日暖阳,阳光从窗户斜着洒进来,楚酒酒还是窝在她的位置上,韩生义和楚绍在那边用韩爷爷的棋盘下象棋,温秀薇跟韩奶奶聊天,楚立强和韩爷爷一个比一个坐的板正,而且都坐在长椅的最中间位置。
这个月初的时候,军委开了一次会,总算把楚立强的名字也加进去了,如今他又多了一个职务,但这个职务,比师政委和参谋长加一起都大。而且有了这个职务以后,他可以常驻市区,军区那边,交给副政委就好,偶尔有时间了再回去看看就行。
连楚酒酒这种对风向特别迟钝的人,都看出来楚立强是受到重用了,而且他的身份发生了质的变化,往后,他不再是前线部队的首长,而是坐镇中央的众位首长中的一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