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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蝶点点头:“待会儿棠棠午睡醒来,我便带他一道去。”
    “他那么小,你就不怕他掉进河里?”顾玄启问。
    “怕什么?掉到河里正好学学怎么凫水。咱们江南水乡的孩子,若是不会凫水,怕是要被人笑话。”宋蝶不以为意道。
    顾玄启了然,难怪这小妇人水性这般好,上回成逸下水救她,不但没救成,自己反倒溺了水。
    宋蝶见太子追着问网鱼的事儿,估摸着他也想去,便主动邀请道:“殿下待会儿可要随我们一同去网鱼?”
    顾玄启从前只钓过鱼,还没网过鱼,便点头应了。
    宋蝶邀请太子一起网鱼本是出自好心,但等棠棠醒了一行人一起来到河边,站在田埂上看到下面河滩湿泞泞的都是泥,她才想起太子的洁癖,于是颇有些为难道:“要不,殿下您就在上面看着我们网鱼?”
    顾玄启瞥了她一眼,却直接抬脚走下田埂,往河滩去了。
    宋蝶只好牵着棠棠跟了上去,却见快到河滩泥地时,前面太子突然身形一动,脚尖只轻轻在泥地上一点,就落在了河滩上一块大石头上。
    宋蝶惊呆了,会轻功果然了不起。
    她低头看了看脚上的绣花鞋,一时有些懊恼,她怎么就忘了换双鞋再出来网鱼呢?幼时都是穿的麻布鞋,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从来不用换鞋,以至于她竟忘了换鞋这一茬。
    上午爬树也是,只想着那般粗细的树枝她幼时爬过没出事,却没想她如今比幼时身量长了不知多少,同样粗细的树枝自然承受不住她如今的体重了。
    蠢死她得了!
    宋蝶暗骂了自己一句,却也只能一手提着裙子一手牵着棠棠继续往前走,鞋脏了便脏了,回去多洗洗便是。
    但越往河边走,滩泥越湿泞,也就越不好走,她穿的绣花鞋鞋底太软,走起来实在艰难,若非太子在这儿,她都恨不能脱了鞋光脚走了。
    正艰难地往前迈步,却见眼前突然伸过来一只大手。
    宋蝶抬头一看,见太子竟站在大石边缘向她伸着手。他这是,要拉她一把?
    宋蝶看了眼身旁的棠棠,她过去了,棠棠怎么办?要不,让他把棠棠拉过去?
    顾玄启看出她在想什么,轻扫了跟在宋蝶等人身后的袁锐。
    袁锐瞬间明白了太子的意思,当即走到宋蝶跟前道:“夫人尽管先过去,在下会抱小少爷过去。”
    宋蝶记起这位也是会轻功的,这才放心的把棠棠交给他,自己则把手搭到太子的手上,见他握紧她的手,只轻轻一提,就轻松地将她拉到了大石头上。
    宋蝶被她一提一拉,便有些失重,险些没站稳,好在太子用另一只手在她腰间轻扶了下,她才没当场摔倒。
    等她站稳后,太子便迅速将手收了回去,握着她的那只手也松了开来。
    宋蝶一时竟有些面红心跳,明明是为了躲避太子才回的乡间,没想到又在乡间遇到了太子,还意外被他所救,又留了他做客,还邀了他一起来网鱼。
    如此一来,牵扯反倒更深了。
    罢了,等他发现所谓的乡间野趣也不过如此,就会自行离去。日后她和他想必也再无交集。
    宋蝶教了教太子怎么用渔网,便将大渔网给了他,自己则和棠棠用小渔网捞小鱼小虾。
    宋蝶这边还没什么动静,太子那边却抢先收了网,捞上来一条两尺来长的大鲤鱼。
    “殿下好厉害!”宋蝶由衷赞道,她只是简单教了教他,他就轻松学会了,还这么快捞上来这么大一条鱼。她幼时捕过那么多次鱼,却极少能捞到这般大的鱼。太子不愧是太子,出身高贵品貌不凡也就罢了,连河里的鱼竟也这般眷顾他。
    顾玄启听到小寡妇的夸赞,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却到底没亲手抓鱼,而是让袁锐将鱼从网中抓起来放到木桶里。
    看到自己亲自网的鱼在装了清水的木桶里甩尾巴,顾玄启微微得意,正要再下一网,远处却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连地都微微震了下,几人脚踩的大石头也跟着摇晃了下。
    宋蝶吓得连忙抱紧棠棠,惊慌道:“这是地动了?”
    顾玄启看了看巨响传来的方向,又见地面只震了那么一下就不再颤动,便安抚道:“应该不是地动。”倒像是山崩,想到矿山就在那个方向,顾玄启皱了皱眉,也顾不上网鱼了。
    “孤还有事,先行一步。”说完丢下渔网带着袁锐匆匆离开。
    宋蝶猜到应该是出了什么事,也不敢多待,让采南秋篱过来一起帮忙,网够两桶鱼就匆匆回去了,临走前还从河边掐了两捧花带回去。
    回到庄子上,听下人说那两位贵人把马牵走了,宋蝶毫不意外,只交待下去,两位贵人今日到庄子上做客的事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说出去。
    太子的身份她只告诉了采南和秋篱,下人们只知来了贵客却不知贵客的身份,即便有哪个下人嘴巴不严泄露出去,也不会有人知道是太子来过。
    采南今日自从得知假山公子是太子之后,一整日都没再聒噪,安静老实不说,还像个鹌鹑似的能躲则躲。这会儿回了屋没有外人才总算解放了天性,叽叽喳喳道:“难怪上次见那位公子时就觉得他吓人,原来竟是太子殿下。”
    “他又没有三头六臂,不过是身份尊贵些,怎么就吓人了?”宋蝶不理解采南为何这般惧怕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