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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妾身身份低微,又是寡妇之身,如何能进东宫?”宋蝶表示疑惑。
“孤说你能进,你便能进。”顾玄启淡声道,虽有些麻烦,但也不算什么难事。
宋蝶低头想了想,纵使她对太子有那么几分情意,可这几分情意并不足以让她心甘情愿地跟着他回东宫。
一来东宫定然嫔妃众多,她进东宫只能为妾,她不愿为妾,哪怕他是太子。二来即便她真的不顾一切跟着太子回了东宫,这几分情意在深宫之中又能坚持几时?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消磨殆尽。虽然太子眼下待她还不错,但难保日后不会变得薄情。
最重要的是,她不能丢下棠棠。
宋蝶于是跪到地上,向太子行了个大礼,垂眸道:“殿下厚恩,妾身本不该拒绝,只是妾身身份低微,实在不敢攀附殿下,更不敢以寡妇之身污了殿下的清名,请殿下恕罪。”
顾玄启胸膛微微起伏,面色也阴沉似水,他万万没想到这小妇人竟然会拒绝他!对天下女子而言,能进东宫当是莫大的荣耀,他破例带她回东宫,她理应感恩戴德,而不是这样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怕他降罪于她!
难怪她死活都不开口求他带她回东宫,原来她根本就无意进东宫。这段时间她对他的情意难道都是假的?可桃花源的那次欢好,她分明是动了情的。
顾玄启渐渐平静下来,不管她是因为什么缘故拒绝了他,她既不愿进东宫,他身为太子,自然不会强求于她。
“你可有其他所求,或是想要什么赏赐,说出来,孤可以尽量满足你。”顾玄启淡声道。
宋蝶依旧低着头:“妾身衣食无缺,并无所求。”
顾玄启盯着她的发顶,恨不能敲开看看她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既然说了可以尽量满足她所求,那么哪怕她求的是金山银山,他也会尽量满足她。她那般爱财,怎会无所求?
顾玄启默了下,道:“孤会吩咐吴刺史,让他尽量照拂于你,日后你若遇到什么难事,可以去府衙求助。至于他那个小儿子,想来应该没胆子再招惹你了,孤会命吴刺史好好约束于他。”
交待完这些,顾玄启起身准备离开,临走前他犹豫了下,还是补充了一句:“若你改变主意,这几日可随时来府衙求见。”
说完他抬脚大步离开,他怕再待下去她还没改变主意,他会先忍不住改变主意。
宋蝶目送太子乘马车离开后,才终于松了口气,太子地位崇高,怎能容得他人忤逆?她壮着胆子拒绝他,其实生怕他会一怒之下降罪于她,甚至殃及整个赵家。
幸而太子仁善宽和,非但没降罪,还替她考虑了今后的事,怕她日后遇到难事,还让吴刺史照拂于她。赵家一介商户,若有吴刺史照拂,在扬州城便可进一步站稳脚跟了。
张海眼睁睁地看着太子从赵家出来后脸色陡然沉下来,便猜到是那位赵家少夫人惹了太子不快,这让他对那位赵家少夫人更好奇了,太子向来不形于色,能将太子气到这种程度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府衙,萧成逸见表哥回来时脸色不大好看,跟张海一打听,得知表哥从赵家出来后就面色不渝了,萧成逸倒不觉得意外,毕竟那宋氏不是第一次惹表哥生气了。
不过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反正那宋氏自有一套哄表哥的法子,上次在玉珍楼表哥气得连饭都没吃两口,一开门看到那宋氏在门外,被宋氏哄着去夜市逛了一圈,回来时面上就带了几分笑意。
这次估计也会如此,过两日应该就好了。
然而,两日过后,太子脸上的乌云非但没消散,且越积越阴沉,府衙一众官员这两日办差都战战兢兢的,生怕惹了太子不快掉了脑袋。
萧成逸这两日也被表哥挑了两回刺,正发愁着,就听下面来报说赵家少夫人来了,萧成逸欣喜之下,亲自到门口去接了她进来。
“夫人总算来了,您再不来,府衙上下怕是有人要猝死了。”萧成逸夸张道。
“萧大人此话何意?妾身听不明白。”宋蝶很疑惑,府衙怎会有人要猝死?难道太子急着离开扬州,这几日安排下去的差事过于繁重?
“在下的意思是,殿下这两日心情不佳,急需夫人宽解一二。”萧成逸解释。
“殿下为何心情不佳?萧大人又怎会觉得妾身能宽解殿下,妾身一个小小妇人,怕是要让萧大人失望了。”宋蝶抱歉道。
萧成逸心想,殿下为何心情不佳你难道不清楚?面上却笑着道:“夫人且先试一试,能宽解殿下自然最好,如若不能,我再另寻法子。”
宋蝶点点头,见身后秋篱郝冬被拦在府衙外,忙又走回去问道:“这是怎么了?”
“少夫人,他们不让咱们进去,说是要开箱检查。”郝冬回答。
萧成逸也走回府衙门口,先是斥了守门的衙役几句,又问宋蝶:“夫人这箱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不知是否方便打开一验?”
“也没什么,殿下要离开扬州了,妾身特意备了些特产送给殿下,萧大人尽可打开一验。”宋蝶笑道。
特产?萧成逸愣了下,他好像猜到了殿下这两日心情不渝的原因。
“夫人不打算随殿下一起回长安?”萧成逸试探道。
“萧大人说笑了,妾身生在扬州长在扬州,在长安无亲无故的,去长安作甚?”宋蝶遮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