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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斗滚烫,燃烧着的烟灰与皮肤直接接触,发出“滋滋”的声音。
余渊疼的浑身一滞,咬着牙挣扎着想要缩回手,却被张猎户狠狠攥住。
“你若是能握住这把烟灰,我就把那娘们的遗物给你。”张猎户哈哈大笑。
余渊的身影微微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又挺直了脊背。
颜慕可以听见少年隐忍的呻/吟。
她看见少年疼的满头是汗,连苍白的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可即便是疼到颤抖,少年还是用他那满是伤痕的手,握住了那团滚烫的烟灰。
余渊……
颜慕的心情有些复杂。
她呆立在地,看着张猎户松开余渊的手,然后哈哈大笑。
“你该不会以为,只要你握住了这团烟灰,老子就真的会给你遗物吧?”张猎户嘲笑道。
余渊苍白着脸不说话。
“吃里扒外的小野种。”见余渊不说话,张猎户一下子就变了脸色,“既然不想在家里待,你就滚到外边去,今晚不准回来。”
说罢,张猎户把余渊往外头一推,就“砰”的关上了院子里的门。
透过墙缝,颜慕看见张猎户毫无心理负担伸了个懒腰,走到屋里睡觉去了。
颜慕只觉得心底那把火越烧越烈,几乎快要将她的理智吞没。
她深吸了一口气,来到厨房,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们……我们能不能收留余渊一晚?”颜慕蹙眉,“怎么说,他也是因为我……”
颜父一向看不上张猎户作贱孩子的行为,何况如今手上还拿着余渊送来的兔子。
于是,颜父同意了颜慕的请求。
*
余渊立在门前,看着天上弯弯的月亮发呆。
他想起了他的母亲。
还有母亲温暖的怀抱。
不过,母亲很少抱他,也不会像其他孩子的母亲一样脸上带笑。
他的母亲脸上总是愁云惨淡,这种苍白与脆弱,在看见他的时候表现的更甚。
母亲有的时候会对他歇斯底里,有的时候也会拿鞭子抽他,一边抽一边骂他是个野种。
但打完之后,母亲看着他的伤痕,又会哭泣着说对不起,然后大骂父亲是个混蛋。
就是因为素未谋面的父亲,他才被人骂做野种。
听说,父亲是个野盗,是将母亲掳走后抢占的。
后来,山贼被剿灭,母亲回来时已经有了身孕。
怀胎十月生下他后,母亲甚至不想给他喂奶,连名字都取得极为随意。
余渊,渊。
他的存在,对于母亲而言,便是深渊地狱。
后来,在他五岁生日那年,母亲将他送给了张猎户。
再然后,听张猎户说,母亲死了。
手上的伤疤还在作痛,被灼伤的掌心起了很多水泡,他一动便觉得疼。
他所幸张开手掌,让清凉的夜风轻抚伤疤。
没有人为他的出生欢欣。
他是个不被世界欢迎的人。
就好像现在,偌大一个世界世界,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余渊轻轻闭上了眼。
风吹的树叶沙拉响,蛙鸣和纺织娘的声音格外喧嚣。
但是渐渐的,世界似乎静止了,蛙鸣和纺织娘的声音也消失不见。
身旁的木门被人推开。
年久失修的大门发出吱呀一声。
他睁开了眼睛,看见温暖的灯光从大门里透出。
身型消瘦的少女从门里走出,手里还拿着一根蜡烛。
摇曳的烛光映在她的脸上,连苍白的脸都红润了起来。
“如果不嫌弃的话,今晚来我家住吧?”他听见少女这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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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渊?你怎么了?”颜慕有些疑惑的看着余渊。
方才她问余渊要不要来家里住,结果余渊站着没有回话。
“你……你是不是不想来?”颜慕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神色便有些落寞。
“为什么?”余渊忽然问道。
“啊这……”颜慕一面用手护住忽明忽灭的烛火,一面随口道:“因为我家灶上,还炖着你给我的兔子。”
她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
“……”余渊冷冷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好了!快进来吧,外面风好大,蜡烛都要吹灭了。”颜慕说着紧了紧衣衫。
清水村在山上,夜风还是有些微凉的。
或许对于常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颜慕这副不中用的身子,已经被吹的受不了了。
她的小手冰凉,连脑袋也被吹的发昏。
情急之下,颜慕智商下线,竟然伸手去拉余渊的手。
当然,她避开了余渊受伤的那只手。
在余渊诧异甚至算的上是惊恐的目光中,颜慕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