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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肚,从头到脚都是暖的。
临近月底, 杨妧买十斤牛肉和十斤猪肉,跟刘嫂子做成肉粒,摊在席子上风干两天, 用罐子盛起来,两罐留在家里吃,两罐打算带到护国寺给圆真。
岂知前一晚落了雪,雪不大,落地即化,及至天明,地面结了一层薄冰,踩上去咯吱作响,既湿又滑。
青剑主动请缨,把两罐肉粒和一包窝丝糖送到了护国寺。
他辰初出门,巳正方回,额头沁出一片热汗,鬓发也湿漉漉的,“回姑娘,东西已经送到了。”顿一顿,“在护国寺门口遇到了楚世子,他说给圆真送弹弓,我们一起进去的。”
杨妧心头颤了颤,很快压下那种异样的情绪,笑道:“辛苦你了,快回去把衣裳换了,免得受寒。”
青剑揖了下,转身离开。
杨妧垂眸,看着墙脚两只麻雀发呆。
这么冷的天气,楚昕到护国寺却不进去,而是在门口等。
他知道她打算去护国寺,所以在等她?
上次家里宴客,顾常宝都穿夹棉袍子了,楚昕仍穿一件单衫,今天都是落雪的天气,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多加一件?
正神思不属地想着,听到关氏喊道:“也不穿大袄子,站在门口干什么呢?”
杨妧这才回过神,忙掩好门,走到火盆前,笑道:“看麻雀啄食呢,先前淘米挑出来的坏米粒,两只麻雀在争抢。”
说着话,只觉得鼻孔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自觉不好,忙捅开茶炉的火,酽酽地煮了一碗姜糖水,一口气喝完,这才抵住了浑身的冷意。
杨妧没生病,杨怀宣却病了。
他早晨醒得早,披着衣裳起来读书,又舍不得点火盆,结果冻得头昏脑热,可他偏偏忍着不肯说。
吃饭时,杨妧看着不对劲儿,问道:“阿宣热吗,脸这么红?”伸手摸了下他额头,烫得灼人。
当下就让青剑去请郎中。
关氏守着他照看两天,杨怀宣还没好,杨婵也倒下了,小脸烧得通红,再接着吉庆又生病。
刘嫂子照顾孩子,灶头上有点忙不过来,清娘就到厨房帮忙,杨妧也会挑着杨婵爱吃的东西给她单独做。
念秋和忆秋轮班守着煎药,青剑不是在请郎中的路上,就是在到药铺抓药的路上。
杨家一片兵荒马乱。
等到三个孩子终于好起来,关氏却累倒了,躺在床上蔫蔫的。
杨怀宣下课回来便在床前端茶倒水。
杨妧劝他:“你才好利索,回屋多休息,别再生病了。”
杨怀宣低着头,手指下意识地揉搓着袍边,“姐,对不起,是我连累娘和姐辛苦。”
杨妧笑道:“不怪你,生病哪能由得自己做主?不过以后别晚睡早起,其一,学问是长久的工夫,并非一日蹴成;其二,你现在正长身体,如果身体不好怎能捱得过一场接一场考试?何况以后若是外放为官,每天处理不完的公事,没有好身体怎么能行?”
杨怀宣低声回答:“是。”
杨妧又道:“以后也别再说‘对不起’之类的话,姐年岁长,理应照看你。莫不是你仍旧把姐当外人?”
杨怀宣泪眼婆娑地摇摇头。
隔天庄嬷嬷亲自来送帖子,说秦老夫人冬月二十的生辰,请杨家过府赏梅。
杨妧霍然想起楚昕。
今天是冬月十二,楚昕的生日已经过了三天,而她应允的酥饼并没有做。
杨妧懊恼不已。
楚昕是个孩子脾气,定然会生她的气。
她得想法哄哄他才好。
那就等老夫人贺生的时候把酥饼补上,再给他誊抄一份《治国十策》。
这本册子她看了都觉得所收获,楚昕定然会受益匪浅。
接下来几日,杨妧白天忙着给秦老夫人做中衣,晚上则抄录《治国十策》。
杨怀宣得了教训,夜里早早上床歇下,若是早晨醒得早,会先点上火盆再开始温书。
清娘道:“我看怀宣和六姑娘身子都不太壮实,干脆跟我学打拳吧,别的不说,能少生两场病。”
杨妧欣然答应。
关氏却在为秦老夫人的寿礼发愁。
中衣是杨妧的孝心,她身为外甥媳妇也得有自己的孝敬。
像荷包香囊之类,都是小姑娘家学了针线互相送,她送不太合适;而古玩玉器之类的东西,关氏买不起,也没那个眼力价。
思量来思量去,关氏决定蒸几样花饽饽。
杨妧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可又怀疑关氏是否有这个手艺,毕竟印象里,关氏没怎么下过厨房。
关氏傲然道:“我只是不想做给别人吃而已,不等于我不会。我年轻时候也是个心灵手巧的,要不怎么能生出你来?”
杨妧捧腹,觉得把关氏接出来再正确不过。
在杨家,关氏可不曾这般意气风发,而她们母女也不曾这般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