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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挑出花椒和姜的一边转到虞多跟前,沈臻颔首:“嗯,刚才和夏晓杰说了件事。”
沈臻撩起眼皮看着虞多,说:“刚好说到一件想到就很开心的事情。”
两人吃完午饭,周围不时有投过来的打量的视线。
沈臻下午和程向灵有约,出了餐厅, 两人告别之前, 沈臻用手背试了试虞多的额温:“应该没事了, 但如果身体不舒服随时给我打电话。”
虞多点点头, 额前的碎发也跟着晃来晃去。
“我今下午晚点回去。”虞多拨开挡在眼前的碎发,“我要去理发店一趟。”
离约定见面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沈臻提前推开云城大学附近某家高档茶楼的大门。
沈臻一进门, 便有身穿青色服装的服务员迎上来:“欢迎光临,请问您是沈臻先生吗?”
得到沈臻肯定回复, 服务员微笑道:“程先生已经在房间等您多时, 请您跟我来。”
沈臻微微挑眉,跟着服务员穿过长长的走廊和碧湖假山。
服务员上前一步,替沈臻推开房门:“请注意脚下。”
坐在里面的程向灵听到声音, 放下手中茶盏,朝门口看过来。
见到迈步走近的沈臻, 程向灵一时晃神,恍惚间以为再见故人。
“阮阮?”
沈臻在对方身前三步远的地方站定,礼貌而疏离:“程总。”
程向灵热切的目光一动不动落在沈臻的脸上。两人身量相当,对面相望时都从对方的五官中看到几分熟悉的影子。
程向灵给沈臻打电话之前只看过他这些年的生平经历, 如今见到本人,才惊觉这个孩子竟然和故人如此想象。
程向灵忍不住喃喃道:“实在是太像了。”
沈臻面上露出几分不解,程向前见状,连忙对他道:“孩子,快坐。”
沈臻在程向灵对面的位置坐下,面前的桌上便被推过来一杯热茶。
扶着茶杯的手指微微颤抖,沈臻的目光在指尖停顿片刻,抬头看向难掩激动神色的程向灵。
程向灵清了清嗓子,紧紧攥着自己的茶杯,举起搭在唇边抿了一小口,又忍不住抬起眼睛向沈臻看过去。
沈臻默不作声,垂眼喝茶,似乎对他观察的视线并未察觉。
“沈臻。”程向灵喊了一声,对抬头看过来的沈臻笑道:“这个名字是你自己起的吗?”
沈臻放下茶盏,面色平静:“嗯。”
“姓沈,沈臻,真是命中注定。”程向灵自言自语半天,对沈臻温声道:“我可以看看你的右手吗?”
两人对视几秒,沈臻将随意搭在膝盖上的右手放在桌上。
程向灵向前探身,却在沈臻食指内侧看到一条快要贯穿整根手指的狰狞疤痕。
沈臻见对方目光凝在疤痕上许久,主动解释:“两年前遇上了一点意外。”
他似乎知道程向前在意的事,拇指点了下食指内侧的某个位置:“这里之前有一颗红色的痣。”
“没错了。”程向灵像是心头一块绑了多年的大石终于落下,眼角涌出泪光,“你就是我找了二十年的孩子。”
沈臻对他的话并不是很意外,毕竟之前外界各种关于程向灵的传闻和程瑆对他的态度已经暴露了太多信息。
程向灵缓了许久的情绪,才勉强把不断涌上来的泪意压下,他从公文包里翻找出一张照片,抖着手指推到沈臻面前。
沈臻低头,躺在桌上的是一张老照片。
照片上是一对亲密依偎在一起的夫妻。
沈臻盯着照片上的两人看了许久,程向灵望着他,捂着胸口望天叹道:“整整二十年,阮阮,青宇,我终于把你们的孩子找回来了。”
沈臻抬头,脸上难得出现茫然的神色,程向灵对他笑着哽咽道:“孩子,我是你妈妈的哥哥,是你的亲舅舅啊。”
“舅舅?”沈臻怔了几秒,低头看向照片上笑着的男女,“那他们呢。”
程向灵站起来,换到他身边的座位,对沈臻道:“这是你的妈妈程阮,这是你的爸爸沈青宇。”
“他们……”程向灵停顿片刻,对沈臻道:“他们在二十年的一场事故中去世了,也是因为因为那场事故,我一直找了你二十年。”
二十年前,曾经风光无限的程家几经波折,经营了几十年的程氏已经风雨飘摇。
当时程家有两个孩子,哥哥程向灵没什么经商头脑,是海市出了名的纨绔,心思全用在不务正业上,程家只能寄全部希望于小女儿程阮身上。
程阮聪明早慧,和她的哥哥对比鲜明,因为从小被寄予厚望,程阮的性格一直以来都要比同龄人更加沉稳。
程阮高考的那年,高手云集,成绩公布当天,程阮在家收到几所顶尖大学的入学邀请电话,但她仍不开心,因为她只考了全省第二,她的分数被突然冒出来的第一名以1分的差距赶超。
仅一分之差,她三年来第一次失去第一名的头衔。
程阮虽然安静,但性格要强,多方打听到第一名的情况,又发现这人和自己报了同一所大学。
入学之后,程阮对这个在之前三年无声无息,却在高考异军突起的沈青宇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程阮几次的刻意接近,对方毫无所觉。
程阮在沈青宇那里混了个脸熟,也知道沈青宇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前几年经常在外就医,缺席了很多次的重要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