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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昭寺不顾寺庙道义,早几年前就开始准备,早出晚归几日,几乎将前几年出银子做了水陆道场的香客都跑了个遍。剩下的几日,就在全城纳新。
其他寺庙得了消息,纷纷到岳庙求无心大师出面主持公道,但是无奈无心大师病倒,听说竟然连坐化用的坛子都准备好了。
日落西沉,无心大师的亲传弟子举着灯笼特特来请灵官庙的五人, “夜深了,师父感念无离子师叔多年照拂,特让我来跑这一趟了……”
无离子穿鞋的手一抖,刚上了脚的布鞋又落了地。“这人真不行了啊?上回见着的时候,还挺有精神地夸我有福气呢——”
“无离子师叔,您去了就知了。”
“那快走——我还有好多炫耀的话没跟无心那老和尚说呢——”无离子顾不上鞋子,催着人就下了山。
下山的路上,无离子一路都在碎碎念,“那一年江南水灾,无心与我同一天被丢在山脚下,他去了岳庙,我来了灵官庙,时常相约上山捡柴采药,后来他被原方丈收了做徒弟这才忙于功课,这才不敢我一道儿上山。
后来小禅与小君来了灵官庙后,我一个道士追问着女香客如何养孩子没少被人追着打。无心不知从哪儿听说了后,特意托了几个老香客来灵官庙,帮着养了好些日子……
那时候,无心还不是方丈,也不知花费了多少力气才请得动香客的……”
从后门进了岳庙往无心大师的小院走去,远远地就听到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无离子光听着咳嗽声,腿都吓得软了,疾步向前小跑了几步,竟然看到无心大师披了一件长袍站在院门内。
“你怎么这么不爱惜——”
啪嗒——左脚踩右脚,加之双腿又软,无离子华丽丽地在无心的跟前摔了。
无心大师的咳嗽声顿止,脸色涨红,瞧着也是受了不小惊吓。好半晌,才摸出一个红纸包。“喏,红包。”
无离子摔得七晕八素,颤抖着手就要去接红包,指尖刚碰到红包,红包就没了。
“谢谢无心大师的红包!祝你长命百岁。”离小君指尖夹着红包,嘴甜地送上最真挚的祝福。她是真心祝愿无心大师能长命百岁,这样,她就能一辈子的红包。
失了红包的无离子早一骨碌地爬了起来,慢条斯理地将布鞋后跟掰上。“听闻你已经挑选了风水宝地建塔了?”
“嗯,挑了。这一场风寒来势汹汹,玉昭寺偏又这般,我的院门都被人挤破了一个角……”
半刻钟后,无心大师成功地通过卖惨,让无离子应下了明日帮忙应付(怼一怼)其他寺庙的代表们!
这这般,连院门都没进去,围观了半刻钟的破了一角的篱笆院门后,无离子一行人又被送走了。
回去的路上,无离子碎碎念了一路,“无心那老和尚打小就不讲道义,小时候怪会卖惨,一道儿捡了柴火大半都被他背走,总说少了会被老和尚骂……”
第二日一早,如无心大师所料,除了散了的五云寺,20家派出三五个代表齐聚岳庙,无心大师的院子里。
“玉昭寺这般偷摸,摆明了就是想跃过岳庙,想要吞了大头的香火。”
无离子:“你这话就短视了!玉昭寺不是想吞了大头的香火,是想吞了全部香火。”
“偌大一个水陆道场,仅凭着玉昭寺这些和尚怎么可能忙得过来。 ”
无离子:“就算你不愿意承认,但是仅凭着玉昭寺刚收了五十个左右的和尚,已然一跃成为大寺了!”
“饶是如此,那也不过百余人,光是外坛至少要55人,更逞论内坛,还有一些打杂斋食的。”
无离子:“那就更简单了,等过几日玉昭寺就会上门找合心意的寺庙去帮忙——说不定,玉昭寺早就找了同盟一道儿共举今年的水陆道场。”
无离子的话成功地让一院子的人闭了嘴。
他们用眼神满院子地搜寻玉昭寺的同盟,但是在几息后,猛然回首才发现,玉昭寺的同盟有银子赚啊!
无心已经如残破的秋叶快要冻死在冬日里了,又如何比得上玉昭寺那个年轻方丈。若是日日都在岳庙耗着,还不如趁早去会一会玉昭寺的年轻方丈……
无离子凭着一己之力,生生地将与世无争的寺庙搅和成了宫斗现场。
水搅浑了后,无离子率先站了起来,小声嘀咕着:“玉昭寺的新方丈叫什么来着,秃了?”
有了无离子带头,不多会儿无心大师的院子就散了干净。
为了表示感谢,无心大师留灵官庙五人用斋饭,无离子四人刚拿起了筷子就撂下了,只盯着无心和一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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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六,是水陆道场的正日子。
离小君早从岳庙处得了风声,玉昭寺接触了三家寺庙后达成了共识,协助玉昭寺办理今年的水陆道场。
西子湖畔诸多寺庙,诸如岳庙等大寺庙揽了大多香客,小寺庙可瞅着这种露脸的机会想要借机招揽香客。如今玉昭寺吃了独食就罢了,还要赶尽杀绝,这是完全不给小寺庙活路。
更有甚,听闻玉昭寺的年轻方丈还大放厥词,“西子湖畔20余家寺庙,寺多客少,自然要优胜劣汰。”
如此一来,自然引起了小寺庙的怨恨。既然小寺小庙都要散了淘汰了,自是不能让玉昭寺得意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