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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同知低声呵斥, “郭川!”
郭川吓得一机灵,“大人,我现在就能解释!我媳妇睡得呼噜呼噜响的时候,被人剃光了头发!我就怕下一回贼人就要潜入我家杀人了!”
贺禹可惜地叹了一口气,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我想罢工”的气息。“许同知,你有什么要说的?”
“还望知府大人能还我清白。”许同知拱手道。
贺禹背着手走下堂中,“我有些不明白,你们既是许同知的家仆,许同知要弄死你们,不是有数千种办法吗?为何只剃了你媳妇的头,难道说,你媳妇碍了谁的眼?”
“许管家也来凑热闹了?不如你来认认,这俩人可认得?”
许管家原是得了夫人的吩咐来听审,没想到竟然被贺禹点名。
许管家仔细地辨认着那姑娘,“不是许府的下人,看着很面生。”
郭川身子一晃。“我与我媳妇是私定、定终身。这应该跟此案没什么关系吧?”
“确实,没什么关系。”
贺禹摆摆手让许管家褪下,磨着蹭着走到离小君的跟前。
离小君一抬头就与贺禹四目相对,她心虚地挪开了视线,一想到要吞了人聘金,她就无法正视贺禹。
贺禹了然地勾了勾嘴角,只看一眼,就害羞了?“这位热心百姓,你觉得此案当如此断?”
离小君轻咳一声,挪开眼:“以我多年的经验,这剃头的手艺有点儿高,全城有这手艺极少。放眼望去,没有半点儿磕磕巴巴,就跟自动脱发了一样。”
贺禹拊掌大赞:“这一热心百姓剖析地那是相当有道理,一夜之间没了头发,除了被人剃光了头,也极有可能是一夜脱发……去寻个大夫来瞧瞧。”
章大夫来得很快,仔细地辨认那姑娘的光光头顶,才给姑娘把脉。
“姑娘身体康健,脉象如大珠小珠滚玉盘——嘶,这是滑脉呀!让我再把把,这是月余了啊,小姑娘身体不错。”
郭川吃了好大一惊,顾不得疼,跪倒在地,“大人,我们不告了。这头发是我把内人给剃了的。”
“诬告可是要挨板子的,你想清楚了?”
郭川咬牙忍着疼,“大人,小人想清楚了。”
“那真的抱歉了,我这地方可不是你想来就来,你想走就走的。”
“你不告,我还非得审了。”
“来人,将许府与郭川有过节的,将这姑娘住处的左右邻居都传唤来。”
第64章 小光头不讲江湖道义……
贺禹做东, 请围观的百姓吃面。
那阵仗,热心的百姓们一个个捧着脸大的面碗,蹲在衙门口, 吸溜一口又吸溜一口。
末了,还十分投入地讨论案情。
来一个许家的下人,百姓们就议论一番。
许府的下人们一个一个地饿着肚子排着队, 到堂上说说郭川此人如何,又有何人有矛盾。
听了一天的口供,在热心百姓的分析下,总算是将案情拼凑了大概。
那光了头的姑娘叫茹娘, 是许同知养的外室。据说还是扬州城来的瘦马,因为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而受许同知青睐。
因许同知相好众多,这茹娘十有八九是遭了别的相好的嫉妒,所以被剃了头。
倒是没想到报个案, 竟然还弄出了身孕来, 逼得许同知不得不当场承认外室的身份。
至于郭川, 原是跟在许同知身边跑腿的,早几月前因办事不利被遣去了别院守门。
这一回, 茹娘一夜之间被人剃光了头,郭川怕许同知怪罪, 所以越过了许同知来衙门报案。
哪知道章大夫竟然把出了喜脉,郭川这才慌了想要撤案, 但是偏偏遇上贺禹这个记仇的, 非得往下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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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同知在得知茹娘怀了身孕后,脑子如同一团毛线。
但是随着许府的下人一个一个被叫来问话,许同知就开始担心茹娘怀着身孕会不会跪出好歹来。
许同知以茹娘男人的身份,亲自要求撤案, 贺禹勉强答应了。
在热心百姓的围观下,贺禹将许同知的外室给扒拉了出来。
自此,杭州城的百姓都知道了,若是想要查自家男人干不干净,就找衙门!
许夫人因着女眷不曾到衙门围观,等着管家回来汇报那女子竟然是许同知养的外室,气得砸了一屋子的东西!
“好哇好哇 ,许家当真是好风水啊!明媒正娶的妻子一个个成了下不了蛋,外面那些腌臜货倒是怀了一个又一个。”
少夫人脸色一白,给许夫人顺气:“母亲,您消消气!”
阿喜忙小心地护着肚子劝道:“夫人,您消消气!”
许夫人气得给了阿喜一巴掌,“小贱人!你以为怀了许家的种,我就奈何不了你了?我看你是做梦!”
阿喜咬牙不敢护脸,摸着肚子,整个人缩了缩,生怕挨了许夫人的眼。
少夫人将阿喜挡在身后,这个女人肚子的孩子可是她的价码,谁都不能伤了这个肚子。
“母亲,你可别魔怔了!这是阿喜,可不是外头的那些女人。”
许夫人顺了顺气,闭着眼由着少夫人给她捶捶背,抬手让阿喜退下。
阿喜怀孕后就被许家人接了回去抬了妾室。
自打回了许府,阿喜就再也没见过许晋清,她这才开始后悔,当初不听许晋清的劝阻,应是跟着许家人回了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