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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早听在国子监进学的乾姊说过,太子温文儒雅、博学多识、风度翩翩、礼贤下士,最重要的是,十分俊美。
就算太子看不上他,春日宴有那么多身份高贵的乾男乾女,总要去试一试。
抱着这种想法,苏二郎和闺中密友来到了春日宴。
坤者素来需晚来一些的,因此他们来时,春日宴的气氛已经十分热烈了。
宴饮的、斗诗的、斗乐的、曲水流觞的,到处都是风姿绰约、欢声笑语的年轻人。
苏二郎一时看花了眼,和友人对视一眼,无所适从。
正巧不远处一阵喧哗,周身人群皆缓缓向那处涌去,苏二郎不愿露怯,假作熟练,也同友人一起挤了过去。
因是坤者,同路皆礼貌避让,苏二郎挤到前排,才发现前几排都是坤者,而且无不高贵美貌。
苏二郎本十分紧张,可前排并无人有闲暇打量他,度量他的容貌衣着。
他们都屏息专注地看着内场,舍不得移眼。
苏二郎也看向场内,立时“啊”了一声,原来是一群少年少女在射圃中行射箭比赛。
他们有着红衣的、有着紫衣的,苏二郎已知道,着红为庸者、着紫为乾者、着月白为坤者。
射圃中也的确是着红衣者数量胜紫衣者甚。
然同苏二郎常常见到的不同,庸者并未依附在乾者身旁,而是众星捧月一般紧紧围着两名少年,同乾者一方泾渭分明。
友人见识颇多,此时看着红字一方开始短促而小声的惊呼:“代国公世子!广平郡公府的大公子!辅国小将军!淮阳郡公府的二公子!”
“我的妈!七!皇!子!吗和他形影不离的一定是!成国公府三公子!小将军!”
苏二郎迎着周围人鄙视的眼神尴尬无比,他其实也挺想像友人一样惊呼的。
但其实有什么用呢,这群少年的确俊俏又出身好,可都是庸者呀……
比赛暂停了一会,苏二郎凝神听周围人讨论才知道,先是这几个乾少年看不惯身为庸者却趾高气扬的坤少年们,赢了代国公世子刘意伊,嘲讽之;
七皇子与成国公三公子参赛,反碾压之,眼神嘲讽之;
乾少年们气煞,差点没指责裁判畏惧黑恶势力吹黑哨,又拉了个中立裁判要再比过。
真是少年意气。
比赛再开,苏二郎凝神看了,去寻先手的紫衣少年们中可有特别合心意的。
几紫衣少年站出,皆十发十中,引来观赛坤者的惊呼,得意非常。
乾者就是如此,天生的上位者,做什么都能够轻而易举地比庸坤优秀。
红衣一方七皇子先站了出来——果真是叫乾坤都为之驻首的出色容貌。
他一箭射中箭靶心,冷傲地朝僮仆挥挥手,僮仆将箭靶移出五十步,又换了把更沉的弓给他。
鼓声起,愈急,七皇子引弦,放箭,箭入靶心。
观众热烈鼓掌。
七皇子又挥挥手,箭靶又被移出五十步,僮仆换了更重的、当世唯有有神力者才可拉开的弓给他。
鼓声再起,七皇子引弦,似有勉强之意,放箭,箭中靶。虽未中靶心,但是中了!这就足够矜持的坤者也送出赞许之声,而其他观众已经欢呼起来。
紫衣少年们脸已黑了。
但这还没完。
又有一红衣少年越众而出,猿臂蜂腰、姿态潇洒、容色风流。
和面无表情的七皇子不同,他面上挂着让人心里痒痒的,有一点懒洋洋的笑容。
他接过弓、拉满弓弦的那一刻,从眼神到气质都变了,如宝剑锋光从剑鞘中解放而出,如猎鹰鹰隼从天空俯冲而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
成国公府的三公子——京城人戏称秦小小将军的秦明,引弓如满月,姿势健美而标准得如同上过千百次战场的武人。
仅仅是看着他优美的肌肉线条崩紧的后背,都能感觉到一股惊人的集中力正在蓄集。
鼓点合着胸腔的拍动,箭破空而出的那一刻,弦鸣如鹰唳,以迫不可挡、摧枯拉朽之势呼啸着射入箭靶。
如果仅仅是这股让观众莫名后背发凉的气势,还不足以惊人。
只有先前乾者一方射入靶心的箭矢从正中心射得四分五裂的神技,才能让全场观众情不自禁地沉默数个呼吸。
然后,便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这是根植于人之本性的对力与美的崇拜。
比赛结果不用再提。
苏二郎和友人腿都软了,互相搀扶着随人流散去。
不敢过多议论皇子,友人只有抱着他一边走一边大哭:“三郎!我的秦三郎!为何你为庸?为何我非庸?郎君啊,贼老天,为何不与我俩良缘啊!”
苏二郎心想:滚,臭不要脸的碧池,是我的三郎!
友人恍惚间撞了一名着月白长衫的坤者青年,友人与他刚急急想道歉便愣了。
此人虽面色清白,弱不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