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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声道:“没有这回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少年时的那些微薄的情愫到了如今,在再次见到林瓷后,看着他所带来的一切脆弱,他心底的感情变得越发复杂厚重,他知道自己已经抽不开了,他想把所有的时间爱意都挥霍在林瓷身上,他想让他能够开心能够重见光明能够得到最好的。
自那天之后,赵逢时便每天都会炖一些去火气降燥的汤汤水水给林瓷吃,一开始味道肯定是不好的,林瓷也不说,倒是把这寡淡的汤水喝出了佛跳墙的鲜味来。
好在赵逢时每次煲汤钝东西都会改进,慢慢的味道就变得不错了,林瓷由他这样照顾还胖了些许,精神看着都比之前要好了很多。
这么一来,赵肆安来找他这件事就被赵逢时丢到了脑后,其实离家多年,好不容易脱离了那个所谓的大家族构成的牢笼,就算没有林瓷,他也是断不可能再回去了。
就这样等着冬天来,十一月后气温骤降,林瓷着了凉发了几天的热,四肢酸软晕晕沉沉的躺在被子里。
赵逢时给他喂了药,见他睡下也没走,而是跪在边上看着林瓷。
这个人现在不像小时候那样凶神恶煞龇牙咧嘴了,以前的小狮子变成了爱生病的软兔子,小小的瘦瘦的脆弱的要死,赵逢时盯着他的睡颜,伸出手轻轻凑过去,指腹顺着林瓷颊面划过,他抿起嘴,看着那撮落在林瓷脸颊边的头发,手指微微勾起捋开。
便在这时,食指被握住,赵逢时一愣,呆呆钝钝的看着依旧闭着眼的林瓷。
这一回林瓷不再装睡,他感受到掌心里的手指缓缓绷紧,僵硬得像一根木棒,可他也没有松开,他忍着身体的不适,几乎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气,他说:“那个手术……我想试试看。”
赵逢时总想着要去尊重林瓷的意愿,关于手术的事他便一个字都不敢提,而此刻由林瓷自己说了出来,他竟然是顷刻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呆愣了许久,腿都快跪麻了,急促喘了一口气,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真的?”
林瓷松开了他的手,拽着被子往脸上拉,他说:“在手术前我想回家去看看,赵逢时你……能陪我去一趟吗?”
如释重负一般,赵逢时浑身都在颤抖,他心里高兴,嘴唇不住的上扬,压低声音说了一个“好”,而后往后一躺,后背滚在地板上,来来回回好几圈,双脚在半空抖着,全身都在高兴。
第18章
他生长在冬天积雪厚重的城市里,十二月份时大雪已是纷纷扬扬,小时候却从不会觉得冷,只觉得连绵的雪是好玩的,捏在手里攒成了雪球被母亲说几句,他也只是吃吃笑着。
直到离开了这里或者说被赶出了家,换了一个地方住,是个无风无雪的城市,可之后的冬天从未再暖过。
赵逢时曾听过林瓷出柜的传闻,当时在那一圈子里闹得很大,他母亲似乎还因为这个病倒了,他被赶出了家。他以为林瓷现下要回家是和父母重归于好了,却未曾想过他们坐车去的不是什么公寓楼房而是一处墓园。
到了之后,赵逢时呆怔了数秒,随即看向林瓷,只见他半张脸都埋在了围巾里,柔软的布料簇着面颊,暴露在空气外的脸由冷风吹着泛起一丝丝微红。
他们在萧瑟的陵园门外买了一束花,林瓷捧着那束花,赵逢时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听林瓷轻声道:“从大门进去往右拐,我爸妈在第三排第二个位置。”
赵逢时吸入一口气,那些气体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小刀滚进了肺里,他攥紧了林瓷的手,哽着声音道:“怎么回事?”
他还记得的高三家长会时,他们站在门后,林瓷扒着门偷偷往里望着,他回过头对霍笑书说:“我爸和我妈竟然都来了,不用这样吧。”
霍笑书把他拉下来,指着一处,道:“我妈也来了。”
“你妈妈看着好年轻啊。”林瓷感叹了一句,随即扭头看向赵逢时问:“你爸妈呢?”
赵逢时冷下了脸,一声不吭转身便走了。
林瓷盯着他的背影,皱起眉,“这人又是受了什么刺激啊?”
不管是高二还是高三,几场家长会赵逢时的父母一次都没来。那天他也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他只是羡慕了嫉妒了,他站在角落里一眨不眨地看着林瓷跑向自己的父母,慢慢捏紧拳头。
他曾羡慕的家庭为什么会成了一寸枯凉墓地,赵逢时像是比林瓷更为伤心,他失魂落魄的走着,最后站定在了林瓷父母墓碑之前。
把花放下,林瓷低下头,他缓缓解下围巾,一阵风吹来身体打了个哆嗦。
赵逢时看着他跪下,膝盖凿在冰冷之上,他也紧跟着跪在林瓷身旁,与他肩并肩看着那寸墓碑。
他听到林瓷说话,干涩刺痛的嗓子发出的是因隆冬来临,花开败了的声音。
“自从我和家里人出柜后,他们便好像变了,不再像从前一样待我,妈妈生了一场大病,爸爸也不要我回家,我大概有三年没回去,后来再回去时就是他们俩的葬礼。
那天晚上下了很大很大的雨,妈妈在家里咳得厉害,爸爸开车带她去医院,可他视力不好到了晚上就更模糊,汽车和卡车撞在了一起,他们在去的路上发生了车祸,当场就死了。
我回来时他们已经被火化,我连最后一眼都没看到,他们都不待见我,觉得是我害了爸妈。”
赵逢时猛地把林瓷搂住,紧紧扣在怀中,他声音嘶哑,“别说了。”
像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