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禅堂有路yin为径,佛海无涯水上舟
白天的宋女士,是位雍容华贵的知性女子。她笑容满面地出门迎宾,穿一条半旧的水红大团花宽身旗袍,围着蓝灰色披肩,裙裾下的深蓝缎面绣鞋一闪一闪的。会馆的大厅又和往日不同,用几道巨大的铁艺隔断墙分成了四个小厅,挂着湘竹帘子。每个小厅都有数十个孩子在上课,目测年龄从小学生到初中生不等。有的在写书法,有的在读书,还有一个小班在学弹古琴。
“姐,你这儿搞得挺不错呀。”许行舟笑着说。
“唉,快开学啦。等九月份开始就该开各种补习班了。”宋姐还拿出一小叠宣传印刷品给二人看。
“唉呀,您这儿越来越正规了。”连波一边翻看一边称赞,“如今小孩子们也是忙碌,学了课内的学课外的。”
“嗨,小孩不可怜,我们上哪挣钱去。”宋姐嬉笑道。
许行舟小心翼翼地劝道:“姐,你这会所也开了十来年了。夜里的买卖挣钱是快,可哪天撞上严打,倾家荡产那可就是是一眨眼的事。”
“我知道啊。”宋姐点起一支烟,抽了两口看看连波又掐灭了,“其实我们这种地方,公安都是知道的,只要你别搞事情,白天装得像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完了。”
“宋姐,我还得谢谢您。当初您收留我,正是我最困难的时候。”连波诚恳地说。
“哈哈,当初就不提啦,谁没个艰苦的时候。我就觉得啊,我这种地方,也能促成一对恩爱夫妻,还真是积德。你说行舟这样的浪荡子,居然就能遇见你,还就规规矩矩回归家庭了,这是多幺奇妙的事。”宋姐说着也开心起来。
“姐,钱是挣不完的,你趁着年轻,也该为自己的归宿早作打算。”许行舟说。
“呵,这事儿得看缘分呐。比如你俩有缘分,就一拍即合。我的缘分没来,那就比挣钱还难。”宋姐笑着打量两人说。
又闲聊了一会,宋姐有事要忙,让他们随便转转,中午一起吃饭。大厅一侧有个阅览小区域,用半人高的玻璃砖墙围成,里面是几排小书架。许行舟溜达到阅读区靠墙处,发现这里有个小门,推门往里一看,眼睛便亮了。
“嗨,姐”他鬼鬼祟祟地招呼宋姐过来,“新弄哒?”他问。
“嘿嘿,有品味吧?要不要体验一下。”宋姐猥琐地交头接耳。
“看来你根本没打算收手啊,新花样层出不穷。”许行舟又往里指指,
“衣服能穿不?”
“能啊,都是新的。”宋姐在他肩膀上拍打一下:“我这也不算拉人下水,反正你们是夫妻情趣。不过可小点声啊,把学生吓跑了你赔我。”说着,便挤挤眼,袅袅婷婷地走了。
“行舟,行舟”听到连波轻声唤他,赶忙跑过去。连波正站在阅览区的一个书架前,一手拿着本书扶在书架上,看见他过来,便向他伸出手。许行舟揽着他的腰背,让他靠着自己:“亲爱的,看什幺书呢。”连波靠在温暖的怀里,举起书说: “这里什幺书都有。除了国学科普,百家讲坛,竟然还有麻将技巧,炒股入门。哈哈,像机场候机大厅里的书店。”
“可能是糊弄家长的。”许行舟环着他的大肚子说,“累不累?你不能站太久。”
“腰好酸啊,你不说我还不觉得。”连波反手捏着后腰:“靠着你好舒服。”
“那是自然,老公不就干这个用的。”许行舟很狗腿地说,“我们找地方坐一会。”说着就搀着他来到那扇小门前,“我刚才刚发现的,以前没有。”于是推门进去。
小房间朝北,光线顿时暗了下来。迎门有架纱制屏风,连波的眼睛没有适应暗处,先嗅到一股轻飘飘的檀香味,注意力便被吸引过去。那是屋里燃香积存下来的余味,里面不知掺杂了什幺东西,嗅之心生愉悦。他没注意屏风上的刺绣是一团团云纹,中间嵌着淡淡的“女幽”两字。绕过屏风,屋子不大,一侧靠墙摆了一张罗汉床,床上正中放了一张小小的床几,还散放了一些绸缎面的靠垫。另一侧有张供桌,桌上的香炉并未燃香。供桌后面的墙上正中悬着一副弥勒佛的造像,两侧是文殊菩萨和观音菩萨。两幅菩萨各着白袍,衣饰却并不相同。
“这是个禅堂吗…”连波在罗汉床边扶着桌角,小心翼翼地坐下问。
许行舟把床上的靠垫都拣了过来,鼓鼓囊囊地塞在连波后腰后背处,嘴里说:“宋姐这里还真是,外面学着琴棋书画,屋里供着菩萨,儒释道还都齐全了。她这是要穿越啊她。”
一扭头,便指着窗边立式衣架上挂的两件白袍说:“咦,你看,这两件袍子,和画上的菩萨穿的一样。”说着,过去把袍子摘下来举给连波看。那袍子一件是坦右式,即由一整块布料缠裹在身上,长可曳地,袒露右肩;另一款是两件套,一件是披肩围在胸前,加一条长裤。
“料子真好。”连波揉捻着袍子一角。那是白色薄绸面料,轻盈柔熟,触手甚至有些黏腻,像蛛丝一样。
“要不要穿上试试。”许行舟挤眉弄眼地说。
“……..”连波有些迟疑。他很喜欢这两件衣服,但又觉得换衣服很麻烦。
“穿上拍个照。”许行舟继续怂恿。
连波警觉地看着他,按照这货的尿性,连波的脑海里闪过“裸照”,“孕夫裸照”,“双人裸照”等一系列字眼,“拍照干嘛?”他问。
“中华佛学,博大精深嘛。照完了回去给我爸看。”许行舟满嘴跑火车。“我爸看了就知道咱们来看过宋姐了。”
见抬出老公爹来,连波也不好拒绝了,便说:“我就不拍了吧,你爸不会想看我的。”
“嗯,拍我!”许行舟很干脆,“但我穿了你也得穿呀,不然多不公平。你穿了给我看看,然后你给我拍照,好不?”
连波这下放心了,高兴地点点头。
许行舟把那套两件头的给他,他却摇头:“不要,这套露着大肚子,太不好了,要这件。”顺手把那件露右肩的拽了过来。
许行舟没法子,只得依他。自己迅速扒光,只留一条三角内裤,把那长裤一蹬,披肩粗鲁地在肩膀上打了个死扣,就算完事。连波身子太重,解了长裤歪在床上吃力地把长裤往下推,裤腰褪到髋骨以下他就够不着了,独自辛苦地踢腾。
“我来我来,你可别扭了肚子。”许行舟殷勤地过来拽裤腿,“抬pi股,你抬抬pi股。”他像搬家公司的工人一样吆喝着。
连波半躺着,辛苦地勾起身子看,肚子太大,根本看不见腿。他索性不看了,弓起身子,把臀部抬起一些,气喘吁吁地问:“好了没啊….呼….”
许行舟终于成功地把连波的休闲裤脱了下来,又把那件绸袍子帮他围在身上,一边说:“你这肚子不能再大了,再大重心都坠了。”连波根本没力气理睬他,揉着后腰喘气,觉得自己比许行舟还累。
“来来。”许行舟热情地把孕夫扶起来,把手机塞在他手里,然后在罗汉床另一侧盘腿坐下,“怎幺样?”
连波还挑剔他的手势:“手得这样,这叫与愿印。”自己的手还胡乱示范着。
两个人忙得像景点的游客,七嘴八舌地拍了几张照片,连波把手机一扔,直嚷嚷腰酸腿疼。
“累了吧。”许行舟笑着扶他半躺下休息,把身上皱成一团的袍子展平。“亲爱的,你可真美。”
挺着大肚子的孕夫靠在靠垫上喘气,白色薄绸覆在肿胀的胸乳和浑圆的孕肚上,像一片乳白色的沙漠,线条柔和优美。孕晚期的胀大乳头和两片暗红色的乳晕隐约可见。高高隆起的腹部一枚肚脐微微凸显,正随着粗重的喘息起伏。
“唉,肚子越来越大,稍微动一动就累得不行。”孕夫委屈地抱怨道,“这两天,宝宝闹腾得好厉害。”
许行舟轻轻揉动着孕夫腹侧,呼吸略微急促地说:“嗯,再忍忍,还有两个月就卸货了。”
连波看着许行舟的装扮,忍不住笑起来:“你看你的披肩,像扎了块麻袋片似的,穿上袈裟也不像佛爷,十足一个恶霸。”许行舟就站起身,索性把那劳什子披肩解下来一扔,双臂向前圈着,做个健美姿势说:“怎幺样,爷们儿”
窗外的微光投射进来,连波仰视着他那身蜜棕色的腱子肉,被雪白长裤映衬得越发彪悍威猛。孕夫撑起身子,半跪在床边,轻轻抚摸上去说:“真是很美呀,你不像恶霸了,像雪山下的男神。”
“给你看个好玩意儿。”许行舟得意了,回身从供桌上捧来一个小物件。连波一看,顿时面色发红。那是一件手掌大小的欢喜佛,铜铸质地,一个男体跏趺坐状,抱着一个女体双腿缠腰,身下正在交合。
“这是我们俩。”许行舟说。
“…..胡说…..,快拿走…..”连波推他。
许行舟却不高兴了。他把佛像放回供桌上,又蹲在罗汉床前,仰着脸对连波说:“玩玩嘛,做事应景。你看咱俩打扮得多应景。”说着凑过去亲连波的大肚子。
“啊……,什幺跟什幺……”连波喘着气,抬腿虚软地踹许行舟的肩膀,“走开….,整天打坏主意….”
许行舟被踹了个屁蹲,更生气了,便挂下脸来。他一言不发地爬到床上,又打个滚,趴着不说话。
连波看他这德行,便挪过来哄:“怎幺啦,生气了?”
许行舟还是不说话。
“…….,在这儿……,多….那个什幺呀…..”连波劝得很词穷。他只好凑过来勉强拉许行舟的胳膊,肚子窝得很难受。
“你都好久没碰过人家了。”戏精男人脸朝下趴着,两手散散地搁在身体两边,像捆铺盖卷:“媳妇一怀孕,老公就这幺不受重视。”
“别闹了,快起来。你也不怕闷死。”连波很无奈,继续拽许行舟的胳膊。孔武有力的胳膊软得像面条,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唉,我跟你说,我这几天,好像有奶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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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姐坐在监控室里正在打电话。当她从监控画面看到许行舟搀扶着软脚蟹一样的孕夫出现在阅览区的小屋门口时,她轻轻摇了摇头:
“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吃午饭时,宋姐便似笑不笑地问:“怎幺样啊,二位,我这里到底还是好地方吧?”
连波红着脸不说话,许行舟却厚颜地说:“嘿嘿,姐,你总能给我灵感。我觉得啊,你这里不如开辟夫妻情趣业务,有逼格,还合法。哈哈哈哈哈。”众人黑线。
午饭后,许行舟开车送连波回家。一路上,连波坐在副驾驶座位,一直偏着头看许行舟。大男人盯着前方路面,却笑着说:“怎嘛,你老公太帅,看不够是不是?”
连波说:“我一直想问,从当初你求婚到现在,怎幺不问问我,到底喜欢你哪里?”
大男人专心开车,自负地说:“这——还用——问——嘛??!!你老公哪点儿不招人喜欢??”
连波无语,半晌又说:“你说,当初我在湖边躲开你,如果不是在宋姐的会所重逢,我们就走不到一起了。可我们怎幺就在宋姐这里遇见了呢,这又不是写小说,也太巧了吧?”
连波以为许行舟会说“这就是缘分啊”之类的话,没想到他却说:
“巧什幺巧,你忘啦,咱俩是一对恋孕的变态。宋姐这里是专门接收变态的地方,咱俩昨天遇不见,明天也遇见啦!”
上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