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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但是蒋鹤洲的脸部线条已经渐趋明朗清晰,侧颜起伏有致,显得很是英俊立体。
他的薄唇轻启,淡声说道:“你别动。”
不让姜听晚乱动,他自己却伸出手去,修长的手指按在带着灰的车胎上,重重按了两下。
蒋鹤洲很快收回手来,捻了下沾上灰的手指,又从兜里拿出了一串挂满钥匙的钥匙串,扔给了姜听晚:“去我家地下室,靠门的柜子最底层,帮我拿个打气筒出来。”
蒋鹤洲的嗓子声线清朗干净,但是为人处事任性妄为惯了,语气里也就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霸道。
姜听晚接过钥匙,依照着蒋鹤洲说的,到了他家的地下室。
这是姜听晚第一次来到蒋鹤洲家的地下室。
他家地下室和别人家的不太一样,别人家的地下室都是堆放着杂物的,难免脏乱了点,但是蒋鹤洲家的地下室里只放着几个木质的高柜,柜子里不知放了些什么。
姜听晚没有乱动别的,只是按照蒋鹤洲说的,走到离门最近的那个柜子里,翻找出来了打气筒。
等到姜听晚找到打气筒,抬起眼来,看到了这个柜子上的花纹的时候,却忍不住多留了一会儿。
这柜子的木头是什么材质的,她看不出来,但是却觉得这木头色质温润,上面雕刻的花纹也很繁复漂亮。
这漂亮的花纹让姜听晚看着就觉得心里愉悦,忍不住多站了一会儿,才出去找蒋鹤洲。
等到姜听晚走出楼门,快步走过去,把打气筒递给了蒋鹤洲。
但是蒋鹤洲没接。
他正站在脚踏车的旁边,双手按在车把儿上,眼睑微垂:“姜听晚……”
“怎么了?”
“车链子掉了。”
姜听晚愣了一下,紧接着垂眸看着自己脚踏车的车链子。
车链子真的掉了……
姜听晚看了一会儿,往四周瞧了瞧,找了根小树枝,想把车链子重新搭回去。
但是车链子掉了难装,变速车掉了车链子更难装……
蒋鹤洲再度拦住了她:“你别动手了。”
姜听晚心里觉得有些哀愁,她这车骑了好多年没有毛病,现在一下子又是车胎没气又是掉链子的,怎么倒霉事都在同一天同时发生了?
她蹙起眉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蒋鹤洲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是我的错,我不小心碰到了。”
明明是在认错,但是蒋鹤洲的声线里依旧听不出半分的愧疚来,反而平静到像是在叙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他紧接着对姜听晚说道:“你别担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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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这不是开这种玩笑的时候吧。
自行车突然坏了,姜听晚觉得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变坏了,蔫蔫哒哒的。
但是蒋鹤洲的语气,莫名有些郑重。
他单手拎起姜听晚的自行车,往车篷那边走:“走了。”
姜听晚懵逼在原处。
她懵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跟上蒋鹤洲的步子。
姜听晚踩着蒋鹤洲的影子,有些吃惊地看着拎着她自行车像是拎着个小菜鸡的蒋鹤洲。
她的自行车虽然轮子小了点,但是也不至于轻盈到能让蒋鹤洲毫不费力地单手提起来吧……
姜听晚忽然有些明白当初她初中里那些看起来连老师都觉得头疼、痞子一般的学生,为什么都会很害怕蒋鹤洲了。
蒋鹤洲到了车篷这边,习惯性地想一把把自行车随意扔在地上,忽然感受到了跟在他身后的人的气息,手下留了个情,动作轻缓珍重了下来,把车停好,然后落锁。
做好这些,他转身看着姜听晚:“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你的车我会修好。”
姜听晚这会儿看了眼手机,已经九点七分了,骑车到她和谷宁宁约定好的超市那边,少说也得十五分钟。
快来不及了。
“我不等你了。”姜听晚皱皱眉,“我去坐公交车吧,快迟到了。”
“从这里到最近的公交站牌最少也得四分钟,你不觉得时间有些不够?”
“知道了。”被蒋鹤洲一提醒,姜听晚也着急了起来。
她点头,重重点头,转身小跑一样快步走了起来:“那我现在先走啦,拜拜。”
只是没小跑出去几步,姜听晚的步子被迫停住。
有人拽住了她的帽子。
她今天穿了件墨绿色的短款带帽子的卫衣,袖头和卫衣带子都是很惹眼的黄,这两种颜色都很衬姜听晚的肤色。
现在姜听晚卫衣的帽子被拽在蒋鹤洲的手里:“让你等着我,就听话。”
姜听晚反手想从蒋鹤洲的手里抢回自己的帽子,蒋鹤洲却在这时松了手。
他在姜听晚还弯曲着手臂想要从他手里抢回她的帽子的时候,松开手去,手臂转而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