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蠕动,不争气的打了个嗝,我用手极力掩住。
她见我手捂着嘴掩饰的样子,拉了下嘴角,笑意更深了。
玉一般润洁的手指捻了只粉彩填蓝缠枝牡丹纹的薄胎瓷碗,和配套的浅碟到我面前。那修剪得整齐美丽的指甲上涂着淡淡的丹彩,可吸引我的却是那粉彩。
康熙粉彩……进牢里这许多天已经久未见过这么精致的器皿了。职业习惯地翻过碗底看那落款的青墨款识:德馨堂,三个字端然在上,让我心轻轻一跳。
记得去年香港的佳士德拍卖会拍出一只同款的粉彩填蓝缠枝牡丹纹碟子可是四千万人民币的天价,一向不十分对瓷器收藏品感兴趣的我咋舌之余却因为那次奇迹关注一下那件宝贝东西。记得专家说除了它本身的艺术和历史价值外还因为“德馨堂”这款识的三个字让这东西价值倍增。
“德馨堂”据说“德馨堂”是康熙年间的宫用高档瓷器的专用款识,因为每年仅出十余件,件件当属当年的珍玩,“德馨堂”的瓷器外观富贵而秀雅清丽,这偏女性化的图案设计决定它只用于皇帝赏赐给亲近的后妃做为——“赏品”。
自我住进乾清宫以来见到的高级瓷器除了作为“赏器”外的宋代名窑瓷器外,见皇帝用的物事也大都是宫廷造办处的公用款识,这后妃专用“德馨堂”的物事倒是头一回得见。
看来,康熙还真宠她呢,这东西都能随意拿来做日常用具,证明她能拥有……许多。
“不过是皇上赏的几件物事罢了。”她瞄我一眼说得轻描淡写,素手微抬斟满一只青釉的小杯:“来,给姐姐斟上一杯,祝姐姐……”顿了一顿,眼睛微微一瞬,继而带笑:“身体安泰!”
吃人嘴软,拿人手软,无功不受禄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更别提和这人……才第二次和她见面而已,此刻又在狱中,就算要我帮她做点什么事情,也得看看现在我是否有利用价值不是?
我嘴巴一咧想说点什么,见她殷情敬酒而来,又不好直言拒绝,便道:“茉儿是三宝弟子,早已皈依,居士五戒就有不酒戒,这个……不知道贵主子今日为何这番盛情?”
“自打二十四年我们一起进宫以来,姐姐一直就叫我如妍,怎么突然见外起来?”她见我不语,拉了下嘴角:“难道,怀疑我还在这酒里下毒不成?”
她轻笑一声,拿过我的酒杯一饮而尽。
奇了,我都不认识她,怎么会怀疑她给我下毒,这个年代的女人的思维都这么奇怪么?难道……又是源于我失去的那段记忆,我以前“招惹”过她?
倒不是怀疑那酒有问题才不喝,见她行事这样洒脱,心里反而约微有些过意不去,用筷子夹了一块点心放进自己碟子里。
“咳咳!咳咳咳!”冬儿突来的连连咳嗽让我的筷箸微微犹疑,因为我知道这几日她身子一直很好……
“呵……这点心你也怀疑有问题?”她说笑般地瞅我一眼,只见一涡轻飘飘的笑容淡得像那雾霭中的涧边幽兰。
“味道……不错。”我轻轻咬了一小口,呃,甘脆化渣……是栗子酥。味道是不错,可是之前的饭食已经把我的胃撑满,顺了下嗓子,喝了口汤才咽了下去。
失去记忆的我对于她的信息完全是空白,不知道我和她有着怎么样的纠葛,友耶?敌耶?不过今天这桌酒菜是鸿门宴也好,是姐妹间情谊深深也好,我可以断定是绝对不会有毒的。
不是不在意,而是我相信只要她不是傻子,就绝对不会在这里——内务府的牢狱里当着这么多证人的面……门口的当值的内务府小太监、全公公、冬儿、还有她自己还带了好几个宫人来,大张旗鼓的药死乾清宫的一等女官叶某。
她应该很聪明,我当然也不傻。
见她给自己斟上一杯酒,痛快地一口饮尽,接着又满上了一杯。
对着我嫣然一笑:“第一杯我是我替姐姐饮的,第二杯是替我自己,这第三杯嘛……”却不再一口狂饮,分几口的啜饮而下,流连地把这青瓷小杯攥在手里专注地嗅着残留在杯中的点余酒汁散发的淡淡醇香。
那头,冬儿已停止干咳,轻轻地喘息着,虽未饮酒面色却升起酒后的潮红。
阳光从那天井中渗进,犹如舞台上斜射的那束光柱,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团光亮慢慢挪移到她的脚边,天蓝色的旗鞋上的缨络珠子微微地颤动着漫射出琳琅的光华来。
“这第三杯是为……他。”她痴痴地望这手中的杯子,眼里波光闪动。
唉……有的女人一笑能灿若明霞,一怨也若杏雨梨花,淡芳一缕铅华。
绝色之姿的美,哪怕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