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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
“啊!我……我不是在王府里出生的?是在这园里?”
“奴婢老了,兴许记错了也是有的。”
“兰嬷嬷,今日所言弘历断不会告诉给第三人,你如果顾忌的是这个,大可不必。”他见我语意闪烁,情急中拉住我的衣角。
罢了,老奴活过一个甲子了,够了,这把年纪还怕得什么禁忌。
“给你‘太平’的时候你才刚进入宫中入学,那时你还小,每每宛仪担心你和人打闹摔破了它……”
“是的,记得每次我去宫里、园子里入学和给玛法请安时,皇阿奶准来把它收走,回府的时候再替我戴上,怕我顽皮弄坏了那宝贝,呵呵。不给不行,皇阿奶偶尔也会很小气。”忆起童年趣时,他突地笑起,驱散了脸上本是浓浓的阴霾伤心。
“那可不是小气,她把她最重要的宝贝都给你了。”她小气么?她的一生很奇怪,从没有冠以主位,却至尊至贵。有时候敛财如鼠连皇上都笑称过她是身边最嚣张的硕鼠,有时候又慷慨至极。还记得那次她捐空历年所藏私物以充国库……
“兰嬷嬷,嬷嬷!”
哦,我又走神了。
记得有人说过当你常常回忆过去,那你就是真的老了,岁月不饶人,我也不例外。
“她还告诉过我,如果有朝一日她若离去你还未长大,便告诉你遇到两种境地,方可打开这太平,定能保你平安。一是危及性命时;二是等你长大,或者强大到无所禁忌时。本以为是句戏言,没想到终能应验。“喃喃道,似自语,搜索着那已是半模糊半清晰的记忆。的49c9adb18e44be
“一是危及性命时;二是无所禁忌时……两个完全相反的境遇,皇阿奶的意思是说里面的东西?”
没有再去看他,我的眼穿过远处渐起的暮霭仿佛回到从前。
那时的我还是个少女,和香梅一起入宫分到了乾清宫。夏季我们换上了湖绿的宫装,记得第一次见到宛仪她教我们写的第一首诗便是:
洛阳城东桃李花,
飞来飞去落谁家?
洛阳女儿惜颜色,
坐见落花长叹息。
今年花落颜色改,
明年花开复谁在?
已见松柏摧为薪,
更闻桑田变成海。
古人无复洛城东,
今人还对落花风。
年年岁岁花相似,
岁岁年年人不同。
秋风顿起,吹落一地落花。彤红的落日把他的影子拉得斜斜长长,和记忆中某人极其相似的侧面定定地站在那里,瞅着手中那反射出绮丽夕阳的东西出神。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是啊,又见一季的落花,花瓣在地上纷飞如絮。今年是康熙多少年来着?康熙六十年?六十一年?
不对!记得四阿哥年前才登基了,那现在是几几年?唉,四阿哥,四阿哥不是还站在我面前吗,那登基的又是谁?唉,老了老了,越远的记忆越清晰,这越近的却越发记不得了!
抬头,见西边残阳在西山后已没去半张脸,又是一天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