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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5

      蕾一下来了兴致:“去哪里实习啊?医院?”

    许星辰频频点头:“各个科室, 轮流转一遍。”

    王蕾做了个劈砍的手势:“他要上手术台吗?”

    “肯定呀,”许星辰分外期待道, “他的目标是做一位心外科医生。”

    王蕾直夸许星辰的眼光好,还说:“心外科最能挣钱。全身那么多器官,哪个最重要, 哪个最高端?不就是心脏嘛。”

    许星辰和王蕾作为外行人,完全不懂医院内部的操作和奖励机制。不过“心外科”这三个字,总能勾起她们的遐想,仿佛赵云深已经披上白大褂, 俨然是一位救死扶伤的医生了。

    为了不给赵云深拖后腿,许星辰调整态度,将“找工作”一事提上日程。

    许星辰的某些同学颇有先见之明,早在大一和大二就考出几张重要的证书。而许星辰的行动比较迟缓,到了大三下学期,她才临时抱佛脚,彻夜啃书,参加各类职称考试。

    赵云深一方面欣慰她开窍,一方面又因为两人都忙起来,且不在同一个校区,见面机会更少,使他偶尔有些烦躁。他看手机的频率增加了。哪怕上课时手机震动,他也要翻过屏幕,检阅般瞧一眼。

    某天下午,赵云深在解剖楼做实验。他们组被分到一具老年人的尸体。赵云深熟练地剪开肋骨,展露死者的胸前壁,刀法精准地切断肺根,做出的结果与PPT上的演示图片无异。与他同组的另外三个人都惊呆了,纷纷低下头,全神贯注地盯住赵云深的手指。

    解剖课的老师四处巡视。走到他们这一组时,老师停下脚步,不断地提问赵云深。

    无论老师的问题多么刁钻复杂,赵云深都能整理出顺畅的思路。所有同学都认为,赵云深将被隆重表扬,然而老师什么也没说。

    老师双手背后,绕向另一组的解剖台。

    杨广绥轻嗤,窃窃私语道:“赵云深,你不仅是个帅哥,还是个猛男。你把老师吓得不知道怎么夸你了。”

    经过三年的反复练习,杨广绥基本克服了恐惧。如今,他可以凝望死者的面部,正视各部分的身体组织,不过实践能力仍有欠缺。他握着手术刀,切割尸体的腋窝时,差一点刺中他自己的手指。

    赵云深提醒道:“慢点来,看准了再下手。”随后又调笑道:“老师哪想夸我?他们教了几十年的书,什么学生没见过。”

    杨广绥转头看向同组的另一位男生:“咱们系里,有谁比深哥更强?”

    男同学认真思索一番:“学霸不少,全面开花的不多。深哥成绩好,做解剖做得漂亮,还发表过SCI论文,咱们这一届……那是独一份了。”

    他尚未说完,赵云深的手机震动。

    赵云深借口去洗手间,跑到走廊上接电话。他的母亲在电话中说:“云深,你这学期辛苦吗?”

    “我在忙,”赵云深忽然不耐烦,“解剖实验做到一半。”

    母亲的声线平静温和:“你爸想和你说会儿话,你没空就算了,还是上课要紧。解剖实验是你们专业课吧?”

    赵云深说:“是的。”他微微侧过脸,看向实验室的门口。

    天花板的灯泡嵌成一排,灯光沿着顺序,铺成一条直线,像是首尾相衔的光带。解剖课的那位老师悄然站在光带的尽头。他年约五十岁,秃顶,脊背佝偻,戴着眼镜,发现赵云深偷跑出来接电话,老师也没出声,只对赵云深摆了下手。

    赵云深匆匆与母亲告别,走回了实验室。

    老师忽然说:“你基本功还没练到家,戒骄戒躁。”

    赵云深与他对视,他推了下眼镜,微微皱起眉毛。他的眼角皱纹横亘,皮肤如脱水般涡旋,赵云深观察片刻,只觉他故弄玄虚。

    于是,赵云深问了一句:“我们系里有谁的基本功到家了?我想向他们请教。”

    老师微笑着摇头,仿佛看穿赵云深的心思。正当赵云深以为,老师会给出详细指导时,这老头竟然感慨道:“学医啊,终生都要学习。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高分。”

    赵云深很介意他对自己的评价——“基本功还没练到家”。

    赵云深在实验室待了两年多,亲自处理的兔子和小白鼠能装满一筐。虽然他在同学面前从不显露,但他知道,他其实有几分优越感。每次做解剖时,他会抬头,观望四周,心道:所有人都不如他——这种念头并不清晰,像虚无缥缈的白色纱布,模糊地游荡在脑海里。

    *

    赵云深的同学都是本硕博八年连读。

    最开始,他们都奔着“医生”的名号而来,心中自有一个“医学博士”的美梦。然而现实与理想差距甚远,学医的路程漫长辛苦又劳累。总有人中途放弃。

    比如邵文轩。

    大三下学期,邵文轩炒股暴亏,毫无收益,倒欠两千元外债。他整日愁眉苦脸,咬牙看着K线图,可惜被套牢的股票没有一点起色。

    股市给邵文轩带来了巨大冲击。他神志恍惚,期末考试连挂三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