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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的基佬,有艾滋病。我给他动手术的时候,切到了手指。”
许星辰接受不了他所传达的信息。她睁大双眼,空气凝滞在胸间,而他貌似镇定地说:“我主动跟你讲,防止你从别人那里听来什么。我正在吃阻断药,每个月按时到医院复查,半年后能确诊。”
他弹了一下烟灰,言辞磕巴:“你要因为这件事,想甩了我。我……我也没有意见。”
今天出门之前,赵云深想过如何坦诚——这是一件大事,他不能瞒着她。
哪怕他当真被病毒感染,他希望许星辰能明白状况。可是演练无数次的话竟然打结了,他为自己的软弱和局促感到惭愧。
在主刀医生的面前,赵云深撒了谎。他声称不怕死,那是假的,他不幸是个凡人,当然也会怕死。
他还怕许星辰屈服于现实。
他坐立不安,等待她的裁决。
许星辰打了个寒颤。她安静地低下头,吃完一整盘麻辣凉粉,徒劳地理顺脑子里那一团乱麻。辣椒呛到嗓子,她一口气没提上来,脸颊憋红。
赵云深拿起玻璃杯,给她倒了一瓶冰可乐。他将杯子递给许星辰,不知怀着什么心态,反过来安慰她:“没事的,我们主任说了,吃完药,感染率大大降低。现在制药行业发达,就算我真的得病,还能活好几十年……”
许星辰喝下可乐,艰难地吞咽。
赵云深故作轻松道:“你也别难过,我还没死呢。”
他这么一说,泪水就从她的眼中涌出。她端着碗,吭哧吭哧地哭了起来,他越哄她,她的眼泪淌得越多,赵云深不由得失笑:“你能不能别这样,遇到点事就会哭,哭有什么用?哭能解决问题吗?”
许星辰哽咽道:“不能。”
赵云深不知道她是在回答第一个问题,还是最后一个问题。他无意识地叹了口气:“今天把话说明白了,如果你害怕潜在风险,咱们俩暂时别见面,冷静几个月。”
许星辰趴在桌上,摇头。
赵云深劝告道:“那个阻断药有副作用,会影响心情。”
许星辰竟然嘟囔一句:“你的脾气本来就不好啊,没关系。”
赵云深踹了一脚旁边的椅子:“你去找个脾气更好的男人。”
许星辰抿唇:“你是不是想和我分手?”
她扬起脑袋,泪眼朦胧:“你是故意气我的吗?”
“我算哪门子的故意?”赵云深态度恶劣地回答,“故意割伤手指,还是故意找你讲故事玩?”
许星辰被他吼出新的眼泪:“你为什么还要冲我发火,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的哭诉挽回了赵云深的理智。他扶稳桌子,手心汗水涔涔,压低声线道:“我不该这么着急的。你不用管我,出结果了再说吧。我要是有病,不会拖着你。”
许星辰却道:“你有病我也不放弃。”
她推开桌子,坐得离他更近。
周围几位食客撇过眼,悄悄看向他们这一边。许星辰摈弃一切羞耻心,伸手牢牢抱住他:“我不走。无论结果怎么样,我们打起精神面对。”
他回答:“好。”
此后很多年,赵云深偶尔想起那一天,说不上来确切的感受。不过他心里清楚,那种情况下还能坚持陪伴他的人,除了父母,就只有许星辰。他恨自己当时没悟通。
*
天气渐冷,这座城市逐渐入冬。对大四的学生而言,美好的本科时光快要结束。毕业季来临,分手的情侣一对又一对,几乎没人能在感情与前途的抉择中独善其身。
赵云深庆幸,许星辰依然留在他的身边。
他们每周都会出门踏青,拍照、赏景、尝遍附近的小吃。每逢遇到寺庙或教堂,许星辰一定要走进去转一圈。哪怕许星辰不说,赵云深也知道,她盼望他被好运气眷顾。
许星辰非但没有嫌弃他,还对他更加百依百顺。赵云深在她面前一切正常。但是到了医院,他压抑不住烦闷。
尤其那天晚上,曾经参与同台手术的某一位师兄蹲在更衣室偷偷地哭,他告诉赵云深:他老婆怀孕三个多月,他不敢跟老婆讲实话。清创时,他沾到了病人的血。
师兄心理压力极大,难以平复。赵云深见他可怜,就帮他替了一夜的班。
凌晨一点多,赵云深正在犯困,忽然听到外头的响动。他出门一看,原来是一个老头带着儿子看病,非要使用他女儿的医保卡,并与护士发生争执。
护士耐心地解释:“对不起啊,我们有规定,你们要拿自己的医保卡。性别和年龄都对不上号,我们怎么给你挂门诊呢?”
老头倔强道:“我人在这里,银行.卡在这里,我还能赖账吗?我不是不付钱啊,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们怎么都不晓得变通一下子?”
老头的儿子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壮汉。那位小伙子被邻居家的猫挠了一爪子,急着打针,心浮气躁道:“你们睁只眼闭只眼不就过去了?”
护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