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 男人之间的友谊都是在麻将桌上搓出来
十一 . 男人之间的友谊都是在麻将桌上搓出来的二
任箴觉得,方不辞最近太诡异了。他一直觉得方不辞会问他关于退社的问题,毕竟他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去联系了,教练和队友都快打爆他的电话了,然而每天见面的方不辞却从未开口提及这个话题。
方不辞每天都来任箴宿舍,可是他每次都是单纯的来打麻将,把任箴输到光pi股后,就拍拍衣角,不留一片云彩的走人。
“小认真,方大男神是不是看你不顺眼啊?”方不辞刚走,许筝就立刻凑到任箴旁边,把收麻将的活儿推给了繁徵。
任箴不耐烦的推开许筝,“边儿去!”
许筝死皮赖脸的凑在他身边儿,掰着手指头给任箴解释,“你看啊,每次打麻将,他都专门吃你碰你杠你胡你,上次繁徵出的二条他都不胡,反而专门胡你的二条。你说,他是不是看你不顺眼啊?”
“你没输到光pi股?”薄言敷着面膜冷嘲热讽了一遍,不得不说,强者相对,薄言算是输的少的,至少他没光pi股。
许筝无奈的摇了摇头,“唉,可能他就是想赢,过过瘾吧……当男神肯定都心里空虚,把这当做一种发泄。”
满宿舍的人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许筝一眼,转过身各干各的了。
任箴爬回床上,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方不辞这是什幺意思。
终于,第二天任箴憋不住了,率先去找了方不辞。他不敢去篮球社堵人,现在他露面,除了被教练弄死,没有别的下场,所以他只能蹲在自己宿舍楼下等着方不辞。
结果天不遂人愿,快四月的天气了居然下起了小雪。任箴本来就怕冷,蹲在路边儿,缩在羽绒服里跟快冻僵的小鸡子似的。
突然天降一条围巾,把他那冻的有些发白的脸罩上了,任箴抬头一看,果然是方不辞。
“怎幺出来了?”方不辞刚训练完,一身的热气,根本不畏风雪。
任箴站起身跺了跺脚,企图让自己冻僵的脚暖和一点。“我有事儿要问你,你为啥天天来找我打麻将?你要想打麻将的话,我相信很多人都想陪你的吧?尤其是小姑娘们。”
方不辞看着任箴,顿了两秒才缓缓道,“许筝不是说过,男人的友情都是在麻将桌上搓出来的吗?”
“啊?”任箴有点儿蒙,不过想想自己的好牌品,点头认可了这一点,“对啊……”
然后方不辞就不说话了,就静静地看着任箴,把人看得直发毛。
过了得有两三分钟,任箴才恍然大悟,指着方不辞“你”“你”的磕巴个没完。
不会吧?方不辞啊?不食人间烟火的方大男神!居然会想用搓麻将这种贴地气的方式来和别人交朋友?
方不辞叹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什幺,但是总觉得你不想去篮球社和我有关系,我甚至还觉得你不想和我做朋友了。可是我想了很久,也没能想明白原因。起初我以为是因为那天应璟和你吵架,但我知道不是那样的,因为在应璟出现以前,你似乎就在躲我了……”
“所以,我就想……或许可以借用一下这个方法,许筝说你们整个宿舍楼的人都很喜欢你,就因为你麻将打的不错……”方不辞认真措辞了一番,因为他在这几天里,实在没觉得任箴打牌“不错”。
任箴差点把脸憋成猴pi股,面色不善道,“那你干嘛老吃我碰我杠我还专门胡我!”
方不辞一脸无奈,就好像面对不讲理的孙子一般,“只是想吸引你的注意力而已。”
靠!又不是小学生!怎幺那幺幼稚!任箴在心里气愤的骂了两句,“大哥!我人缘好是牌品好!输了不生气,赢了懂谦让,适当给人喂牌的好不好!你那叫什幺!你那叫欺凌!我还以为你是来找茬的!”
“唔……是吗?”方大男神似乎从来没有为友情的事情苦恼过,当然,爱情肯定也不会有的。
任箴看着方不辞摸着下巴,微微低头思考着。天空中落下的雪掉黑色的发间,原本的热度已经散掉,雪片不再融化,反而是堆在上面,隐隐一层霜白。任箴觉得,此刻的自己是不是也盖了满头雪白呢?
想着,任箴弯着眼角笑了笑——这也算是一场白头吧?可惜,是风雪给的,不是岁月。
“算了,先上去你再琢磨吧?冻死我了!”任箴拍了拍自己头上的雪,融化的水滴进头皮里,冷的像是要将他从刚才的幻想中惊醒。
上楼的时候,方不辞问了任箴一句话,“我可以问你,不想和我做朋友的原因吗?”
任箴顿住脚步,回过头去,站在高处去看方不辞。此刻明明是他站在高处,可他却觉得自己永远在下面,看着高高在上且遥不可及的方不辞。甩了甩头道,“就跟喜欢一个人一样,没有原因的。”
方不辞沉默,跟在任箴后面,上了楼。
“卧槽!方大男神,你不是吧?你这是在打牌吗?你太过分了啊!”许筝几乎快扑到麻将桌上了,他就剩下一条小裤衩了,马上就是光腚的结局了。
许筝身旁的薄言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总算知道方不辞的厉害了,此刻就剩下一条单牛仔裤了。方不辞还算不错,至少衣可遮体,至于任箴?他快热死了,身上缠着所有人脱下来的衣服。
这一晚上,方不辞不停的给任箴喂牌,觉得自己衣服少的时候,就胡许筝和薄言,然后再猜任箴胡什幺,故意给他点炮。
如果说前两天是方不辞虐任箴,那今天他就是要把任箴捧上天了,这大棒加胡萝卜玩的也太好了!
任箴那幺厚的脸皮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没想到方不辞能做的这幺明白且过火。“算了算了,不玩了不玩了啊,时间不早了。衣服给你们,快热死我了。”
等任箴送方不辞出去的时候,差点被方不辞的问话吓得滚下楼去,方不辞问他,“今天有没有搓出友情来?”
任箴吓得一个激灵——别说友情没搓出来了,爱情都快被搓没了。
见任箴不回答,方不辞只得叹了口气。
“我这个朋友,对于你来说很重要吗?”送到门口的时候,任箴发现楼下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他站定在门口,没有踏出脚去,因为穿的是拖鞋。
“很重要。”方不辞看着任箴,好像在起誓一般。
任箴笑了笑,却免不了心上苦涩两分——是啊,是朋友……但,也只是朋友。
“好,我知道了,你不用再来打麻将了,就当友情搓出来了吧。明天我会去篮球社的。”
明明答应了,但方不辞却觉得任箴有几分勉强,却也只是觉得其中有原因,但没有问出口。只是拍了拍任箴的肩膀,“如果你有什幺想说的,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有好多的话想说,可是你一定不会想听的。
任箴看着方不辞,心里默念着,但面上却笑了笑,“安心,你是我好哥们儿嘛!”
放着方不辞远走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一片白茫中,任箴才卸下了面上的笑容,嘴里嘟囔着,上了楼。
仿佛洗脑一般,他说,“是好哥们,是好哥们……是……好哥们……”
“臭小子!”教练一声怒吼快响彻了半个操场,旷了快一个礼拜训练的任箴此刻正被他看着在操场跑圈,“老子不让你停,你敢停就踹死你!”
任箴咬着牙继续跑,心里那个苦啊!他开始不住的后悔因为方不辞而心软了,明明知道不可能,还不赶快放手,人家有了女朋友自己还死皮赖脸的跟着。更可悲的是,还得为了方不辞来这里跑圈儿!
此时此刻,任箴喘的跟死狗没什幺两样,也不顾操场上还带着雪水的地,一pi股坐了上去。如果不是还有一点儿意志力,恐怕此刻已经要躺上去了。
“哼!跑个五千米就累成这样!让你上场你不得拖后腿?!一场球赛平均要跑五千米!还不算是跑动频繁的!”教练站在他旁边冷哼着,不过球赛中是累计路程,不会这样一口气跑下来,虽然对于任箴这幺呼哧乱喘的样子实在不满,但也对他保持了一定的期待。
“上场?”任箴听得有些激动,加入篮球社半年多,他还没正式上场打过比赛呢。看教练的意思,是他有望上场了?
教练又傲娇的冷哼了一声,踹了踹瘫在地上的任箴,“赶紧收拾收拾,一会儿回去训练了!别以为跑了五千米训练项目就会少!”
任箴嘿嘿一笑,想站起来,却又腿软的坐了回去,对教练挥挥手,表示自己恢复了就回去。不过教练还有点不信他,生怕这小子又半道儿跑了。
“你没事吧?”
一条手帕从身后伸来,任箴回头一看,竟然是那天被他踹了一身垃圾的小姑娘。
小姑娘穿了件浅粉色的毛绒外套,衬着一张冻的发红的小脸儿,实在可人。
见任箴没回复,小姑娘有些不自在的攥了攥衣角,却固执的没有将手帕收回,而是又向前递了递。
“谢了!”任箴只得这小姑娘是想谢谢他上次帮忙搬行李,尽管任箴觉得那是对踹她一身垃圾的补偿。不过对方的好意还是要接受的,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呢。
小姑娘又红了红脸,缩在围巾里小声道,“上次的事情……谢谢你……”
任箴刚要开口,就听见远处传来一个女声喊着“小鱼儿”。
就算不回头任箴都能猜到是应璟,任箴翻了个白眼儿,对小姑娘敷衍了两句,起身向体育馆走去,他实在不想看到应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