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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却,他数着上方帐子绣着的花枝,一枝一枝,仔仔细细,最后的结果是三百六十五枝。
民间底层女性多以刺绣为生计,三百多枝她们要绣好几日,如此辛苦,该督促工部尽早改良织布机了啊。
许许多多的想法闪过,裴璟熬到后半夜终于又有了点睡意,可是门外响起了恭敬又谨慎的声音:
“殿下,该上朝了。”
裴璟不得不扫去睡意,坐了起来。
孟初霁还枕着他的手背,裴璟小心的将手背一点一点抽出来,生怕将他惊醒了,最后一下有点重,孟初霁睡梦中轻哼了一声,翻个身继续睡,裴璟吐了口气,穿衣出去。
门轻轻合上,声响无知无觉。
下一秒,床上的孟初霁噌地坐了起来,一看身边没有了裴璟的人影,迅速穿衣服追出去。
裴璟早已走远了,孟初霁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蹲在大门前,得知裴璟的马车已经往宫里去了,感到极其的懊恼。
裴璟这呆子,就不知道歇一歇么,病了也不知道消停,朝中那么多大臣,少了他一天能怎么样?
大楚的皇帝将早朝推到天亮之后,动不动罢朝,也没见大楚怎么样啊,就他为国为民,鞠躬尽瘁,身体都不要了。
天没亮还下着雪,他走得那么匆忙,也不知道多穿两件没有。
孟初霁回身洗簌了一番,去房里翻了件大氅,叫了马车就进宫去了。
夜不夜白不白的天色不容易看清路,路上又有积雪,驾马的车夫都甚是小心,孟初霁掀开车帘,焦灼的目眺远方皇宫的方向,恨不得长翅膀飞过去。
快到皇宫了,孟初霁发现有路边有披着蓑衣卖烤红薯的老翁,下车买了俩红薯揣袖子里,顺便问了下老翁有没有看到裴璟的马车,老翁道:“好多马车过去了,大臣们常在我这儿买红薯,他们的马车我都眼熟,夫人您是要追哪位大臣呀?”
“我在追太子殿下。”
“噢,太子殿下啊,那过去有一会儿了。”老翁道,“殿下一贯比大臣们早,不过殿下仁和,老叟听一些大臣说,殿下路上就会和他们聊起朝政,大雪天兴许走得慢,夫人您走快点试试?”
“好嘞,谢谢您啊!”
孟初霁上了车,让车夫行快些。
临要进宫,路边有灯照,车夫不担心看不见路障,马车驱使得更快了。
入了宫,孟初霁很快就看到了裴璟的人,远远的果然与一干大臣们边走边说,不时的咳嗽声清冷回荡,突兀得令人心疼,孟初霁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叫了一声:
“殿下!”
前方大臣止步,单薄高大的身影也随之回过头来,诧异而又意外地回:
“静静?”
孟初霁抱着大氅快步上前,微喘着气,道:“我可算追着你了,跑得真快。”
裴璟一怔,问:“静静你追我做什么?”
孟初霁直想打他,他为什么追他,他心里没点逼数么,双手抖开大氅给他披上。
替他理了理身上威严的朝服,孟初霁很是糟心地蹙眉:
“朝服这么薄,谁做的?”
“惯来朝服都是这样。”
裴璟温和回答。
孟初霁不高兴地瞪他一眼。
裴璟识趣闭了嘴。
孟初霁给他系上大氅的带子,替他拂了拂衣上的雪花和褶皱,然后拉着他往旁边走了一步,避过大臣们微妙的眼神,将袖子里的热红薯往他手里一放,道:
“跑那么快刷牙了没有?找个机会偷偷吃了,别傻饿着。”
裴璟低头看着手里的红薯,五脏六腑都升腾起难言的感觉。
孟初霁继续说:“没刷也不要紧,反正没人嫌你,一定要吃知道吗?”
吩咐着完,听到森严的敲钟声,意味着早朝要开始了,孟初霁与他挥了挥手,裴璟千言万语眼下来不及讲,只再也忍耐不住将孟初霁拉入怀中,紧紧抱了一下。
孟初霁尚在懵逼之中,裴璟已经松开了他,走向了大臣,心绪澎湃嗓音仍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走吧。”
等孟初霁反应过来,裴璟走远了。
这是……啥操作?
抱他是啥意思?
莫不是因为他一路狂奔至此给他送大氅和红薯,将他感动得无以言表,所以兄弟不言谢一抱解千恩?
是这样吧?
是这样吧?
钟声敲过三声才是正式上朝,钟声敲到第二声,金銮殿快要到了。
朝政话题可留到殿上说,一位大臣关心起了裴璟的私事:“殿下与娘娘真是恩爱。”
裴璟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另一位大臣也和了起来:“娘娘披夜冒雪前来送关怀,真真是贤惠善良,娘娘对殿下如此关心,殿下的风寒定能早日痊愈,臣等也就不用担心了。”
裴璟仍是疏离笑着。
这时,一位老臣直白粗暴地开口:“娘娘和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