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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一楼一停,下去些人,又上来些人,当然,这其中也包括医生。曾晚戴着帽子,一直低头。电梯最前头几个刚进来的医生在交流,曾晚耳朵里偶尔飘入几个字符。
一个医生不知说了些什么,随后问:“陆医生,你觉得呢?”
曾晚对“陆”这个姓氏极其敏感,她微微抬头,隔着几层人壁,想要看到最前头,奈何她人算不得高,几个高大的男人堪堪挡得她看不到半分,曾晚口罩下双唇微嘟,放弃了。
反正也不可能是他。
“嗯?什么?”那个被提问的医生说。
这回答显然是游神了。
曾晚微愣,这声音……
有点像啊……
曾晚蹙眉,思绪万千,内心的欲望迫使她向着声音源头投去视线,可她越想偷瞄就越是看不到。
“叮——”电梯门恰巧打开,曾晚忙不迭踮起自己的脚,担心被踩,手臂也护在胸前,怕被路人手里拎的袋子撞。
慌乱间,她无暇顾及那个声音,等人走出去大半,她再抬头,早就没了那几个医生的踪影。
“小姑娘,看什么呢?”老阿姨慈眉善目问曾晚。
曾晚浅浅一笑,口罩上方的眼睛立刻弯成月牙形,她声音温和了些,“阿姨,没什么,没什么,刚才谢谢你了。”她再次道了谢。
老阿姨摆手,说:“小姑娘,别客气。还有啊,这五楼是骨科,你要去?”
曾晚讶然:“骨科吗?”
“对呀,骨科。”
曾晚摇头,“我不去骨科。”
她视线欲再度投向外头,电梯门已经合上了,她泄了气,背靠在电梯壁上。
骨科啊……
怎么这么巧,他以前也是骨科的……
到了七楼,曾晚和老阿姨打了声招呼,便走了出去,她问着前台的护士王医生在哪里,护士给她指路,曾晚道谢。
看个病也是麻烦,她这全身的疹子,得先去采血化验,于是她拿着缴费单子,又下到了三楼。医生下手快,血采完,便让曾晚坐在等候区,半小时出结果。
这医院还算不错,给配了台电视,多数不会玩手机的老人都靠着这电视打发时间,曾晚低头刷着朋友圈,耳内传来电视里主持人的声音。这转音,这语腔,耳熟的很,她挑眉仰头,果然是体育频道的男主持。
男主持在报道着世界乒乓球锦标赛的赛况,曾晚搁下手机,认真听看着,她眉眼温柔望着屏幕上那几个穿着赛服的人儿,是她的师姐和师妹们。她弯弯唇角,浅笑,她们一定会赢。
乒乓球这项运动,如今中国立于至高点,这毫无疑问。
瞬间,曾晚的眼神又变得有些黯淡,她举起自己的左手,做了下握拳又松开的动作,重复几次后,她闭眼咬唇,无力摊靠在椅子上,有那么几分心灰意冷的感觉。
曾晚身旁有人议论——
“你们还记得几年前的那个打乒乓的女运动员吗?”
“谁?”
“就那个很厉害的,年纪不大,长得很可爱的那个。”
“曾晚吧,是她吧。”
“对对对!就是她!”
“怎么好久没看她打比赛了?”
“不知道呀,是不是被禁赛了?”
“还是技术不行了?”
“不清楚诶。”
呵,全是乱七八糟的猜测。
曾晚冷哼一声,从口袋里掏出耳机,塞进耳朵,把音量调到听不见谈论声,这才作罢。她最不愿听旁人嚼舌根,太影响心情。也最听不得别人提她以前的光辉,那时她有多耀眼,现在就有多暗淡。
她感激她的家人,朋友,以及教练,把她保护的这么好,让媒体得不到她的一丝讯息。这样媒体不能捕风捉影,也就杜绝了一切没源头的报道。
媒体能把你捧得有多高,就能让你摔得有多惨。
这话不是虚话,是实话。
曾晚将帽子罩在脸上,隔绝了全世界的交流,将自己封闭在仅属于她的空间里。
……
……
半小时后,曾晚的手机开始震动,是她刚才调的闹铃,她关了,起身拿着单子去机器上扫了个码,等了几秒,机器开始识别,随后一张打满她看不懂数据的单子吐了出来。
曾晚惊奇,哟嗬,现在医院这设备不得了,都能自动打印了。以前都是排队等单子的。
曾晚拿着单子,又怂爆了压低帽子,生怕别人认出来。出了采血区,她走楼梯回到了七楼。
王医生看完单子说其他一切指标正常,曾晚是急性荨麻疹,要挂水,还要吃药。
曾晚表情不佳,这荨麻疹她以前发过一次,没及时治疗,就变成了慢性,耗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治好。她本以为彻底治好了,结果这病压根儿没法根治,只能特别地注意吃和用,稍有不慎,就会复发。
王医生叮嘱:“等会儿去拿药,挂水。挂完水过段时间疹子才会退,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