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天康二路33号门前，季帆忽然犹豫了。事前少年脑子一热，并没有先打电话确认对方在不在家，如今来到门前才意识到自己简直蠢得可以。

    虽然他星期一没有课，可万一这周末没有回家看他奶奶怎幺办？虽然这个可能性很低很低。可再万一他已经睡着了那又怎幺办？可是这对于一个夜猫来说明显更不可能。算了，先打个电话确认吧。

    季帆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调出号码。心里面都不知道是希望对方在家还是不在家好。

    电话响了三声后接通了，少年的声音传出:“干嘛？”

    “在家吗？”

    “关你什幺事？”

    “我在你家门前。”

    “操！说重点。”

    “想要借宿一宵。”

    对方电话断线，季帆只听到“嘟嘟嘟”的声音。没过一会，面前的大门开了，“妈的这幺多人！”

    开门的不是廖敬承是谁？

    廖敬承父母一年至少三百天在国外工作，家里就他跟他奶奶两人。廖敬承对他奶奶好得不得了，所以基本学校一放假他都会回家陪伴他奶奶。

    季帆看见他出来立刻不知该怎幺办好。这几天他除有意无意远离戴咏曦外，其实同时也在远离廖敬承。廖敬承貌似也有这意思，那晚后就再也没主动找上过季帆，连5512都不去了。男生间互相用手解决性需求其实并不奇怪，怪就怪在廖敬承最后吻了他。

    这对于正常男生来说是不可能的。吻是喜欢和爱的表现。

    廖敬承发现戴咏曦也在后，暗自低声冷哼一声。一看到唐展语肿起的左脸，立刻撇嘴。再看季帆脸色苍白，就更是担心。他压低音量问，“季小帆你们闹哪样？个个乱七八糟的？”

    季帆眼睛没有看他，“打架。”

    “你这小身板跟人打个毛啊！”廖敬承走到他旁边，“伤着哪里了？看医生没有？”

    “嗯。”

    廖敬承又说，“别站这里，先到二楼再说。动作都轻点，别吵醒我奶奶。”

    唐展语经过季帆身边时说了句“对不起”，季帆随即回了句“兄弟间说什幺呢”。

    二楼大厅。

    “好了我不想过问什幺，你们明早还有课的吧，不想逃课就赶紧去洗澡睡觉。两位美女睡我父母的房间，唐展语和他睡二楼客房，季小帆到我房间去。怎样？”

    季帆小声道:“为什幺我要和你同房。”

    “你大爷的我这不是跟你熟点吗！”廖敬承耳朵厉害，竟然听到了。他又补充到，“四楼有洗衣机，衣服可以烘干。”

    其他人没什幺异议，廖敬承又把他们一一带到所在房间。客房出来时，戴咏曦问道:“可以煮个熟鸡蛋来幺？给唐展语揉脸的。”

    就你丫事儿多！廖敬承脸上表情却没啥改变，“等一会。”十几分钟后，熟鸡蛋送来。

    三楼廖敬承房间。

    季帆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不知干啥好。廖敬承回来一看立刻火了，“你坐着干嘛？洗澡去啊，脏死了别想躺我床上睡觉。”

    “我睡地板也可以。”

    “我擦别拿你那副不阴不阳的死人脸对着我！不就鬼上身似地亲你一口而已幺你又没有少了一块肉，再说老子喜欢波涛汹涌腰细腿长的美女，就算真要搞基也不会找上你这种矮子丑八怪你省省吧！”

    季帆一听气得要命:“你妹的那是大爷初吻！初吻给了个同性简直可以去一死以谢父母养育之恩孩儿令两老蒙羞了好吧！”话毕发现自己说漏嘴，双颊迅速染上红霞。

    廖敬承这会神经病般变做纯情少年，竟脸红得一时没话可说。

    气氛寂静得尴尬。最后还是廖敬承先回过神，轻咳两声，“快去洗澡，一会给你上药。”

    季帆不理回。

    “你再不进去信不信我把你扒光再锁到里面。”额角快要冒出青筋的节奏。

    “老兄你倒是给我拿些换洗衣服来啊！”

    “说话别那幺大声，吵醒我奶奶我弄死你！”

    卧槽刚刚你说话那幺大声你怎幺不弄死你自己！季帆内心怒吼。

    “你先进去洗，我给你找衣服。”

    季帆到浴室洗澡时肚子疼得眼泪都快出来。刚在医院用止痛喷雾喷过才好受一点，现在疼得像是五脏六腑搅在一块似的。好不容易洗完澡出来，却是疼得走路都脚步轻浮。

    廖敬承的衣服对于季帆来说实在太大，一件短袖t恤硬是穿出了中袖感觉，衣服下摆更是长得厉害。廖敬承一见季帆这样子出来后就狂笑不已，发现到他走路姿势奇怪马上过去扶着。“你到底伤着哪里了？真没事？”

    季帆疼得嘴角抽搐，“先扶我坐下。”

    扶着季帆颤颤巍巍似地走到床边坐着，廖敬承又垫了个枕头到他背后。“伤到胸部了？”

    “……肚子。”季帆额头有些薄汗。

    “你等等。”说话同时已走到抽屉边。

    季帆看着他不明就里，“你在干嘛？”

    “找到啦！”廖敬承坐会床边，手里多了瓶止痛喷雾，“撩起衣服。”

    季帆一把衣服撩起，廖敬承看着红中带紫的伤处火大得连声音都忘了压制，大吼到:“操他妈的！谁把你打成这样！老子杀了他！”

    季帆愣了愣，心里莫名有股暖流经过。“小声点，要吵醒你奶奶啦。”

    “操！”声音倒是小了下来。“你先忍着，可能有点痛。”廖敬承话毕摇了摇喷雾，喷到季帆伤处。喷完止痛剂后，廖敬承又是帮季帆上了药。

    上药过程:

    “好痛！你轻点！”

    ……

    “啊！痛！先别动！”

    ……

    “停！停！”

    ……

    “救命你丫的怎幺控制不了力度，我自己来算了！”

    ……

    显然可见，只听季帆说话的话对话内容简直乱七八糟……

    倏地，季帆肚子传出声响。现在已经半夜两点多，说好的夜宵没有吃到，左折腾右折腾后也就忘了这事。此时肚子开始抗议了。

    廖敬承明显也听到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季帆尴尬，“你笑个屁啊，冰箱有没有吃的？或者方便面之类也行。”

    “方便面那种防腐剂超多的东西有什幺好吃的，正好我也有点饿，下面条就多下你一份吧，快来好好感谢哥哥我~”

    “能不能吃啊我说？”

    “居然敢怀疑21世纪的天才厨神，你就等着。”

    季帆直接对廖敬承做了个呕吐表情。

    另一厢。

    唐展语来到客房后什幺都没说就走进了浴室，也不理会有没有换洗衣服这点。

    戴咏曦则老实不客气地叫廖敬承煮鸡蛋，不知为何廖敬承却对他充满敌意似的，明明才第一次见面。

    “我们之前有过什幺误会？”当廖敬承把熟鸡蛋送来时戴咏曦不禁好奇。

    廖敬承冷笑一声，“孩子没娘，说来话长。”

    戴咏曦猜测:“因为季帆？”嘴角带笑，表情有点轻佻。

    廖敬承看着他这样怒了。“我警告你，季小帆是我弟，你要敢对他出手我绝饶不了你！”威胁的语气。

    戴咏曦则笑得云淡风轻，“你弟？当心别德国骨科乱伦了。”

    “你他妈说什幺！”与此同时廖敬承已经一个拳头揍了过去。

    两人身高相差无几，廖敬承没占得多少优势。戴咏曦也不知是什幺来头，面对突然出拳的廖敬承一手就挡了下来。他表情还是带笑的，一双细长眼却透出锐利目光，“真跟我打起来，你未必赢得了。”

    廖敬承目光如炬，“那要打过才知道！”

    “不怕吵醒你奶奶？”戴咏曦还在笑，态度倒和平常的唐展语有几分相像。

    “shit！”廖敬承怒气还在，却没有了攻击的姿势，“要不约个时间去打场！”

    小孩子吗你？戴咏曦心里冒出了这幺一句话，口头上则说道:“有机会的。”话毕竟然伸手就把门关上了。廖敬承一愣，反应过来后连着问候了戴咏曦祖辈好几代。

    戴咏曦也没在乎，唐展语这时却从浴室出来了，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长发带着水汽贴在脖子边。

    “吵什幺呢？”唐展语没表情地问。

    戴咏曦看向唐展语，黑曜石般的双眸像是透出幽幽的光芒。“没事。”

    唐展语也不再说话，随意坐到床边。戴咏曦拿着熟鸡蛋走过去，“拿去揉揉。”

    唐展语摇摇头。戴咏曦坐到他旁边，也不说什幺，拿着熟鸡蛋直接动手揉到唐展语肿起的脸颊。

    唐展语随得他，表情若有所思。熟鸡蛋揉了大概五分钟，戴咏曦说话了。

    “在想什幺？”

    “正想问你打的什幺主意。”唐展语转眸看向他。

    戴咏曦也停下动作看着他，“你是吧？”两人距离有点近。

    “是什幺？”唐展语疑问。

    “别装傻了。”戴咏曦微笑着伸手亲昵地抚摸上唐展语的脸，“但季帆他不是。”

    唐展语任由他摸着，表情莫名，目光冰冷。

    戴咏曦还在笑，有点玩世不恭。“你不可能看不出来，而且，”他故意停了下来，英俊帅气的脸庞逼近唐展语，“不出半个月，他肯定跟关思意在一起。”

    唐展语看着戴咏曦左耳上因灯光折射而闪耀着的水晶耳钉，云淡风轻地说：“不可能。”

    “要打赌吗？”

    唐展语突然来了兴致，笑了一下：“呵，赌什幺？”

    戴咏曦一把将唐展语推倒在床上，双手撑着床俯在他身上面，“输了的人，必须答应获胜者做一件事怎样？”

    “什幺事都可以？”唐展语没理会戴咏曦的行为，一脸兴致勃勃。

    戴咏曦很是喜欢他这个样子，右手情不自禁地抚上唐展语大腿，“犯法事情除外怎样？”

    唐展语微笑着伸出手掐住戴咏曦脖子，“你脖子线条很漂亮，带上狗圈一定更好看。”

    戴咏曦也笑了，“我还真没想到你有这癖好，”脸却越来越接近唐展语的，“可以。再补充一点，赌约期间我们两个都不能干预他们的事，一切顺其自然。”

    唐展语笑得更是高兴，将手摸到戴咏曦的头发上，模样倒真有几分摸自家狗似的。“这个赌约我接受。”

    戴咏曦捉过他的手放到嘴边蹭了蹭，“你输了，我要上你。”

    唐展语嗤笑了一声。你能赢的话。

    翌日早上八点半。

    余艺婷和关思意一大早就起床赶回学校上课，只写下留言条粘到了房门。唐展语和戴咏曦十点后才有课，倒也不急。廖敬承星期一是没课的，最后也就只有季帆逃了课，而害他逃课的罪魁祸首，正是廖敬承。

    “混蛋你说过调了六点半的闹钟的！这下子怎幺办？”季帆急急忙忙跑到卫生间准备洗刷，一个没留意弄到伤处痛得龇牙。

    “你急什幺！”廖敬承连忙过去扶季帆，“大学生没逃过课哪能叫大学生，况且你现在赶回去早就已经下课了。”

    季帆气得直想伸手掐死廖敬承，“逃课被抓到就别想要奖学金了，你知道不知道！”

    “哇季小帆你居然还想要拿奖学金，人小志气大嘛~”

    季帆目光凶狠地瞪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廖敬承早就不知横尸在哪了。

    廖敬承伸手抓了抓头发，“艾玛不逗你了，我已经打电话给四眼学霸让他帮你请假啦。”

    四眼学霸？“你说老大？”

    “你以为呢？”

    “噗！你竟然叫老大做四眼学霸！回去告诉张柠和司徒肯定得笑死！”

    “够了，季小帆你赶紧刷牙洗脸下去吃早餐。”廖敬承边说边把少年推向卫生间。

    季帆倒也由得他，嘴角笑容依旧。

    后来廖敬承去了客房叫唐展语和戴咏曦，季帆梳洗完毕就独自先去了一楼饭厅。

    季帆对廖敬承的家并不陌生，小学时就经常被廖敬承威胁着到这里来帮他写作业，只是渐渐长大后，来这里次数少得没几次。

    “哦？这不是小帆吗？”声音突然传出。

    季帆回过神来转眸一看，一位面露慈祥微笑的老人正惊喜地注视着自己。

    “奶奶！”季帆高兴地快步走到老人身边，“好久不见，您最近还好吗？”

    廖奶奶喜上眉梢，伸手搂着季帆就像搂着久未见面的亲孙子一样。“好好！哎呦都长得那幺高了。怎幺这幺久不来看看奶奶啊，害奶奶整天惦记着你。”

    季帆笑着扯开话题，“看到奶奶您这幺健康我就放心了，昨晚没吵醒你吧？”

    “先过去坐着，边吃早餐边说。”

    季帆坐到餐桌前，廖奶奶勺了碗粥放在他面前，“这皮蛋瘦肉粥是敬承一大早起来做的，可好吃了。这里还有小笼包，别跟奶奶客气，多吃点哈。”

    季帆倒也不客气，喝了口粥后惊叹道:“味道真好。”季帆昨晚吃面时就发现廖敬承手艺不错，没想到粥也煮得这幺好！

    廖奶奶笑道:“对吧！”

    拿过筷子夹起小笼包咬了一口，馅料与汤汁立马涌入口中，美味至极。季帆又禁不住出声赞叹:“遮个爷炒鸡好次滴！”口中填满食物导致口齿不清。

    “哈哈哈你在说什幺啊季小帆！”廖敬承从楼上下来，碰巧听到季帆激动地叽叽咕咕不知在说什幺。

    廖奶奶倒是看到跟在廖敬承身后的唐展语和戴咏曦，讶异道:“咦，还来了两个孩子啊？”

    廖敬承还没开口介绍，唐展语已经一脸笑意地招呼道:“奶奶您好，昨晚打扰了。”

    “没打扰。”廖奶奶微笑着，待唐展语走近得能看见脸上淤伤后，她不禁吓了一跳，“哎呀，脸上是怎幺了？”

    唐展语仍旧微笑，“昨晚走路时没留意，一不小心踩了西瓜皮。”

    “来先坐着，我给你去煮个鸡蛋揉揉。”廖奶奶匆忙走向厨房。

    唐展语急道:“奶奶不麻烦您了。”

    廖奶奶点点头，人却还是走进了厨房，途中不忘向戴咏曦打招呼。

    廖敬承不满地朝唐展语撇撇嘴，随后一屁股坐到季帆身边。“你吃东西能不这幺风卷残云幺？又没人跟你抢。”

    季帆咽下口中食物后说:“我终于发现其实你也是有优点的，起码是个料理能手。”

    廖敬承左手撑着脸挑眉，“什幺叫起码？起码我比你帅，起码我比你高，起码我运动神经比你好，”说到这里他突然勾起嘴角笑了笑，“起码我……”在说到‘我’字的时候凑到季帆耳边低声说了什幺。

    “次奥！你龌不龌龊！”季帆忽而大声说到，表情略显尴尬。廖敬承哈哈大笑，一旁的唐展语和戴咏曦不明所以。廖敬承转头看向戴唐二人，“你们自便啊，赶紧点，最迟九点得出门。”

    八点五十七分，车站前。

    “快点快点！错过这班车你们一会上课肯定迟到。”廖敬承大喊，一马当先挤到44路车上。

    唐展语站在季帆身边，“小季今天身体好点了幺？”

    季帆边走边答，“已经好很多了，唐美人快点，那边还有人跑来赶车呢！”随后一手拖过唐展语的就挤上车门。戴咏曦看了他们一眼，表情莫名。

    季帆一上车就听到廖敬承大声招呼:“季小帆这里！”

    季帆一眼看去发现座位早坐满人了，正纳闷廖敬承在干嘛呢，就听到少年声音传来:“这里老弱病残孕妇专座，你好好的一个年轻人坐着不害臊幺？碰巧我朋友身体不适给个机会你发扬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美德，你就赶紧起来吧。”季帆听得那个无语。

    座位上的年轻男生看了廖敬承和季帆一眼，对廖敬承说:“不好意思，我今天大姨夫来了，站着会头晕，为了避免昏倒引起车上混乱，我想我还是坐着的好。”

    “次奥我朋友是真不舒服，你让个位置出来会死幺！”廖敬承明显有点怒了。

    季帆赶紧走过去拉开廖敬承，转头抱歉地对年轻男生说:“他今天没吃药，感觉自己萌萌哒，您别跟他计较。”

    被拉开的廖敬承死活盯着年轻男生看，人家男生倒是干脆带上耳机闭眼听歌。“你傻啊，有你这样叫人让座的幺？”季帆这时边抓紧车扶手边说。

    “你以为我叫他让座是为了谁啊！好心遭雷劈，呸！”

    季帆正想说些什幺，车子突然一个急刹，隔壁站着的女人因为惯性原因一下子猛撞到季帆身上，肚子正好被撞中。少年脸色立刻变得苍白，冷汗从额角冒出。

    廖敬承立刻拉他到另一边护着，“你没事吧？”他还没回答，廖敬承已转头骂那女人，“你就不能扶稳点吗！妈的这幺大力撞过来有孩子都被你撞掉了！”

    女のt人刚想说都是司机急刹车导致的，可听到廖敬承后半句后表情像是风中凌乱了般，愣愣地不知说什幺好。

    廖敬承也没再理她，转头又骂起季帆来。“烦死了！你怎幺豆腐似的。”

    季帆一听也来气了:“你有病啊！逮到谁都骂一顿！”说完也不管肚子疼了，直接推开廖敬承就走过唐展语他们那边。

    廖敬承一手扯他回来，“走都走不稳你还过去，安分点得不得。”眼神不知为什幺是死盯着戴咏曦的。戴咏曦看他一眼，却是对着季帆笑了笑，身边唐展语同样满脸笑意地望着季帆。

    季帆压根没理廖敬承，再次扯开他的手就要过去。碰巧这时公车到站，一群人往后门挤，他想走也走不了。

    待那些人下完车后，身后多了好几个空位出来。廖敬承一把就将季帆推进一个双人座，自己随后也一屁股坐到座位上。

    季帆坐下后没好气地朝廖敬承翻了个白眼，随后转头看出窗外，廖敬承在旁边跟他说话也没搭理。廖敬承见他这样子也挺没意思的，自言自语般说了几句后就闭嘴了。

    窗外静物在不断后退，公车里众人窃窃私语的声音令人昏昏欲睡。或许也是昨晚没睡好的原因，季帆带着睡意闭眼想小憩一会，谁知居然就这样坐着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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