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
万成喉结明显滚动一下,随即失笑:「性子这样拧,你就仗着我宠你、依你、什幺都让你,才会尽只跟我耍性子,你让我怎幺办,时中,我再也忍受不了你在别男人身边……」
感觉到青年狠狠一个抽蓄,万成更加重禁锢他的手劲,看着那两道秀气的眉毛难受得揪在一起,近在离自己不过一个鼻头的距离,万成的声音更低更柔了。
「clock,高秀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我不是他,我不想再看到你不情不愿被别的男人挟持,clock,你生来就该被好好宠爱,被珍惜在手心,而不是任他糟蹋你,clock,他所做的事已经违反法律,你要是打罪证收集确凿,是可以告他的。」
万成见青年不为所动,心中冷艘艘的颳,他强迫青年直视他的眼睛,薄怒道:「还是你真的相信,他对你真心情意?」
「不要说了!」余时中挣扎得推斥万成的束缚,眼皮狂跳得厉害,无奈男人的手臂就像上了钢条一样,怎幺敲打都扳不弯。
「你真的相信他把你带在身边,是因为他喜欢你吗?」
万成的声音不大,但在夜晚静谧的只剩下流水潺潺的河畔,显得格外嘹亮,每一字每一句都像锋利的刀刃,完全不顾他的意愿,残忍得划开他的心,把他割得体无完肤。
「你也太天真了,杜孝之随便给你几个方便,你就死心踏地得交出身体给他玩乐吗?你这样轻贱自己,换来高秀明一个对外光明正大的说法,你以为高秀明会高兴你为他连自己的尊严都不要了,他根本不在意你求杜孝之做的事!」
「商场暗滔汹涌,起起落落,谁能保证永远风平浪静,秀明就是吃这一碗饭的人,他自谙水深,有时候尔虞我诈,任何风声都能是假象,偏偏你捕捉个风影,做事情又莽撞又傻,你以为高秀明真的缺你出去找人做人情,你就是傻,被人利用了还摸不着绪,最后吃亏的是谁?你看看高秀明怎幺对你?他知道你为他牺牲了吗?牺牲的是你用什幺换来的?」
万成越说越来气,那手劲更是完全没有保留,余时中真是疼得心都在滴血,连眼眶都热辣辣得疼。
「不要说了、我叫你不要说了!」余时中扬声道:「你放开我,气死我了,你到底要干嘛?骂我?嫌我?嫌我髒吗?你滚开!不要碰我!」他发疯似得往万成身上猛捶猛打,管他哪只手哪只脚,能动的全往万成身上砸,等他乱自撒完疯,才发现脸颊已经湿濡嚅一片,衣服上都是豆大般的水渍。
「我也不想的,我不想,我才不想……」余时中睁着眼睛,两条湿痕滑过他的脸颊:「大哥他,那个时候,他那幺不开心,他每天都睡不好,晚上盯着书桌看,我这幺做,我只是想帮他,我真的只是想帮他,他、他……不高兴?」
万成神色漠然,浓郁的阴影打在他立体的五官上:「高秀明养你,不是为了让你出卖自己的身体。」
「可是、可是他为我做了这幺多事,我怎幺能看他被人陷害……」余时中抽噎道:「我只是想帮他,他是我大哥,大哥对我这幺好,我怎幺能……」
「他对你那幺好,但他却已经要跟别的人结婚了,对方还不是女的,跟你一样是男孩子。」万成抚摸他的手臂:「时中,感情有很多种形式,你要分清楚其中的差别。你那幺固执,又一根筋通到底,你不知道,其实你付出的感情才是最不公平又最残忍的。」
余时中悬空一双失魂的大眼睛,茫然得看着他,轻喃:「什幺意思?」
万成突然换了一个口吻,他弯下腰,由下往上看他的青年:「那我呢,我对你那幺好,你为什幺不也想让我高兴?」
余时中语塞,实在不知道面对这个话题:「我,那不是,我……对你不好吗?」
「坏透了,你摸摸我的心,全割得体无完肤,没一块好肉。」
余时中被男人的高温烫得抽开手,万成怎幺肯让,不依不饶得交缠他们的手指,直到十指连心:「你看你多残忍,连最基本的施捨都不愿意给我,你看我的心得有多痛,嗯?你对我这幺不公平,你都不会难过?你就捨得我难受?」
余时中难堪得避开万成用嘴唇摩擦自己的手的画面,他放软语调,甚至有求饶的意思在里头:「万成哥,不要这样,不要……」
「你总是在拒绝我。」万成轻声叹道,双手抓着他的肩膀,突然重重往墙壁上一压,余时中猛然撞到水泥桥的硬墙上,一瞬间就被困进墙壁和万成有力的臂膀之间。
「你做什幺?」这种雄性充满侵略性的进攻姿态,余时中即使长时间处在男人的淫威之下,依旧本能感到退却,即使是来自另一个男人施加在他身上的压迫。
「你多久没哭过了?」万成抚上他的脸颊,轻轻抹去他的泪水:「你以前受了委屈都是怎幺跟我哭鼻子的?你都哭着喊我万成哥,哪次我没有达成你的愿望?clock,我永远都在你身边,你可以再依赖我一点,好不好?」
「我哪有哭……万成哥?你、」
万成轻轻把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腻人的鼻息充满他的呼吸,万成馥郁的古龙水温柔又令人窒息:「我想要你,我想拥有你,你明白吗?」
男人话一洩出口,英俊的脸孔立刻放大到超出时中的瞳孔所能容纳,他的意识只残留在嘴唇上湿热的触感。
他对吻不陌生,陌生的是这个吻。
就连之前某一晚被高秀明压在床上强吻的时候都没有这次来得震惊,这不对,这不对啊……趁他恍神的片刻,男人的入侵已经撬开他失防的唇线,直驱至里头更柔软的内壁。
「唔嗯、呣12、呣呣……」随着唇舌扭浪的间隙,余时中直到男人第三次攻入他的口腔,才惊醒过来要挣扎,不只,他还要狠狠揍这个神经病一顿,他疯了吗?
他奋力推开覆盖在他身上的男人,奈何全身软得连站都站不稳,相比男人强硬的举动,万成的吻并不粗鲁,甚至称得上舒服,他很有技巧的掌握舌头抽离湿软的小嘴之间的短暂交替,令余时中无法拒绝他绵密又激烈的侵占,又能恰到好处得欲拒还迎,简直就像在邀请男人再更粗暴一点得制服他一样。
余时中推了半天觉得腰窝都软了,小腿肚也在打颤,别说推开男人,他根本就挂在男人的臂膀上才不至于软脚,他的身体被杜孝之调教这幺久,怎幺经得住万成挑逗又充满技巧的舌吻,且不说他这噁心敏感的身体,光是两人力气的差距,余时中的任何抵抗在他面前都显得不堪一击。
「嗯……嗯唔、万成、你放唔……」余时中没有一刻放弃躲开万成,但男人湿热的舌头每次都能精準得钻入他的嘴里,他躲了好几次,到最后都分不清到底是在躲,还是主动迎接他的吻:「我不要、嗯唔嗯……哈不、唔……」
余时中最后也不挣扎了,任由泪水绝望得流出他的眼眶,湿淋淋得沾热伏贴在他脸上的男人。
万成吻到鹹湿的味道,退出一小段距离,余时中立刻推开他,抬手狠狠甩了一巴掌。
啪,清脆的声响在空蕩蕩的桥墩下迴荡。
万成隔着半个人身的距离,在空中与他对峙:「为什幺?难道你还要守身了?」
余时中当下像是被泼一桶冰水,浑身刺骨的寒冷,他暴躁得甩开万成,愤怒得一抽一抽缓不过来,他的心太痛了,只能逞强得故作暴怒,硬撑住自己早就千疮百孔的自尊:「够了!你是不是疯了?」
「疯了?」万成瞇着眼光,镜片下闪着看不到的光芒:「你才是疯了,居然傻到去求黑白两道说不清的杜孝之。整个北都圈子多大,没有人不晓得杜孝之最喜欢玩十几二十岁的年轻男孩,玩腻了就丢,他看上的人都一个型,clock,我没有骗你,这里凡是想讨好他的人都有一个範本,只要照着这个範本送人,杜孝之几乎都收。」
「……」余时中从牙缝挤出一句:「那个範本是丁香吗?」
万成顿了一下,沉声道:「如果我说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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