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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余时中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正想着往哪个方向逃跑,却迎面撞进杜孝之的胸膛,变相成了自己主动投怀送抱。

    他胡乱得阻挡着男人结实的身躯,推斥了半天发现自己不仅将人越推越近,越扯越紧,还被两只有力的胳膊抱个满怀,只能像只小花猫徒劳得软磨乱蹭,反倒是把自己弄得脸红气虚。

    反观男人面不改色得任他施展小爪攻,彷彿他这幺拼命只是挠痒用的。

    更糟糕的是,男人虽然有穿衣服,但只是一件睡袍,也不知道底下有没有穿裤子,他刚刚太慌乱没来得及看,又这样乱抓乱扯,一不小心就把鬆垮的衣襟给扒开,男人饱满而优美的肌理立刻横躺在眼前,。

    余时中一口血气冲上胸膛,又挣脱不过人家,差点没能晕倒,眼前居然不争气得闪过好几旋黑幕,看他现在这什幺烂身子,被弄得跟只弱鸡仔没两样,动不动就犯晕。

    「躲什幺嗯?今天去哪里了?」杜孝之一把扣住他的腰他就老实了,乖乖让男人拎到大腿上待着。

    余时中简单得跟男人报备今天去的地方,一双猫眼圆溜溜得盯着男人敞开的衣襟,杜孝之一鬆开手,余时中就像解放军一般立刻伸手把他的衣襟拉回原位,把那惹人心烦的胸肌全部遮不见。

    杜孝之任那两只爪子在他的胸前放肆,好笑道:「我还是少女了?哪一块不能露,嗯?」

    「都不行。」余时中闷闷得横了他一眼,低声咕哝。

    「为什幺?那幺挑剔,我这不符合你的标準嗯?怎样的你才觉得好,闻杰那样的?」

    「你、你胡说什幺呢……」余时中脸颊烧啊烧。

    「我都不知道我家猫咪嘴叼得狠,口味越养越重,我这样的你还吃不下嘴了,那你告诉我该怎幺办?」

    「杜先生!」余时中急得扭过头想瞪他,却不得不把脖子缩得更紧。

    「嗯?」杜孝之毫无章法得吻着他乱扭乱动的脖子,随口道:「别喊姓了。」

    「很好……真的、嗯,你这样很好了……不要、」余时中欲哭无泪,不断试图把手从男人的睡袍里面抽出来,杜孝之抓着他的手不断往自己的胸肌和腹肌摸,还一直逼问他摸出几块,有这样逼人揩油的?!

    「很多块、真的……真的很多……」余时中越摸越觉得羡慕,不只硬,还真的摸得出交叉的线条:「为什幺练得出来?我明明也有上健身房的。」

    杜孝之香了他一阵子,含糊道:「你要练哪里?」

    余时中以为杜孝之是真心在指导他,还很热衷得把杜孝之的手往自己软软的肚皮上按:「腹肌啊,不是都说这里很难练,体脂比要非常低,才……这边啊,你摸哪……不是胸肌喇、」

    杜孝之低笑:「你这是什幺,你连肉都没有怎幺长肌肉?」

    余时中听了就不乐意了:「我哪没有、」他觉得杜孝之在笑话他,更是不服气:「你摸摸看!」

    「……」

    「虽然没有像你那样块状,但也是紧的……你不要掐、嗯……」余时中握住钻进他衣襟内乱捏的大手,恼道:「你干嘛喇!」

    「嗯?我叫你跟我一起去你说不要,家里也有现成的健材你也不要。」杜孝之神态自若,不管手指的动作多下流,语气就能多稳重:「你说你要练哪,给我摸摸,摸肿了你也不用练了。」

    「……」余时中一改常态没有炸毛,反而沉寂了下来,杜孝之也逐渐收了手,搂着他凑近听他细如纳蚊的声音:「你都定期去健身房?」

    「嗯,怎幺了?」

    「你都去哪一家……」

    「tr(the royal),皇家,我有朋友是股东,不好不做面子。」

    「是喔……那里好吗?」

    「一般。」他执起余时中的手,放到嘴边吻了一下:「你想问什幺,嗯?」

    「没有。」余时中说得飞快:「你……最近有去吗?」

    杜孝之沉默了一阵子,才道:「有,礼拜四,中午去了两个小时,怎幺,查我行程吗?」他戏谑似的压低声音:「只有一个人能查我的行程,知道是谁吗?」

    「谁?」余时中没反应过来,男人旋即咬他的耳朵公布答案……这、这什幺鬼话,余时中一听立刻挣开男人的长胳膊长腿,面无表情得往浴室逃跑了。

    余时中一个人窝在淋浴间胡思乱想了半天,一想到外面有只只穿着睡袍的坏狼,那他现在把自己洗得香香的是为了什幺啊……

    余时中拖拖拉拉搓了肥皂又洗了头髮,沖乾净后乾毛巾擦了两条,最后还是得乖乖穿上衣服走出去面对卧室里的男人。

    出乎意料,卧室里居然没有杜孝之的身影,确切得说,余时中正看着空蕩蕩的大床发愣。

    「傻愣着作什幺?」

    余时中回过头,就看见杜孝之怡然自得的微笑,好恐怖……

    「杜先生,你……」比起恐怖,更令他大感意外的是杜先生居然脱下睡袍,换了一套外出服,他难得穿着休闲装,太过温和亲善,余时中一时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要出去?」

    「不是我,是我们。」杜孝之架起臂弯,下巴微微朝门口一颔。

    余时中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真的乖乖得把手搭上去,不解得仰头:「要去哪里?」

    杜孝之低下头,鹰悍的视线和他柔柔交会:「陪我去一个地方。」

    杜孝之把车停在一片蓊郁的树荫底下,夜色撩人,月光独影,街道静得彷彿无波无澜的水溏,徐风吹过,才褶皱一波寂寥,静得非比寻常,耐人寻味。

    这里实在不像繁华的都城会有的地方,安静得就像被喧嚣遗忘的角落,余时中一路左右顾盼,没少回头,杜孝之陪着他走走停停,直到余时中第五次差点被路边的枝藤绊倒,才伸出大掌去牵他的手。

    手心突然被一股火热的体温紧紧包覆,余时中才从混沌的思绪惊醒,紧接着就听到杜孝之的声音,在这片昏暧的静谧中显得鬼魅又醉惑人心:「要不要我抱你?」

    余时中像被纺锤针扎到一样,整个人都缩了一下,拼命摇头。

    「不要?站都站不稳,才一次就这样,体力只有这幺点还想上健身房?」

    「不是,你怎幺……」他本来想埋怨对方不讲理,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又哑又涩,真难想像自己刚刚在车上是如何糟蹋自己的嗓子,他明明有拼命忍住不要叫的。

    在外面、做……这种事,他是极度反感的,那种颤慄的感觉彷彿会叠加在被蹂躏的感官上,让他每次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死去活来得撑过那些最致命的片段,偏偏又发现自己确确实实还活着。

    男人低声笑道,充满磁性:「嗯?我怎幺,我给你机会选要在前座还后座,你又不肯说话,我只能当你没意见,还是就等不及不想说了?」

    这个可恶的男人简直是不得理又不饶人!余时中乾脆不说话了,他大爷要拉手就拉手,反正身体哪个部位不是被他玩透透了。

    杜孝之没再招惹他,很有风度得带领他往静僻的深处走,跟刚刚穿着衣服行兇的禽兽样简直天壤之别。

    余时中觉得自己就是太天真了,稍早在家里杜孝之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本以为只是去餐厅吃饭,结果男人却特地带他到车库去取他的私有车。

    杜先生亲自驾车就已经够稀奇了,他还一点警觉都没有,这次甚至连保镳都没有带,夹着他上了副驾座就上路,开了将近四、五十分钟,才把车停在路边的树荫底下。

    余时中这才暗觉糟糕,不禁开始怀疑杜孝之的导航系统是不是出了什幺问题。

    这里简直只能用人迹罕至来形容,但要说是荒山野地,也不算,因为四周都很平坦,他们行驶的车道也修整得井井有条,虽然没有店家或是建筑物,但也不会让人有乡下农村杂草野田的感觉,反而像是大都市中一僻幽静的世外桃园,翠意盎然,反璞归真。

    杜先生先下车,再走到他这一边替他打开车门,并且非常绅士得站出一个空间等他慢吞吞得爬下来。

    余时中才刚踏出车厢,新鲜的空气带着夜晚的冷露,争先恐后得涌入他的胸腔,有种打从脚底直上髮梢全被净化的感觉,清新又舒畅。

    还不待他的第三口深呼吸,就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扣住手腕。

    余时中根本没想到杜孝之会把他往车上摁,吓了一大跳,以为杜孝之要把他压在车门上做,哆嗦道:「杜、杜先生……?」

    「喜欢吗?这里的景致挺静的。」杜孝之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余时中正心慌意乱,不知道为什幺就从杜孝之冰凉的吐息闻出了花香。

    「你不是脸皮薄怕羞,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总不用再遮遮掩掩了吧。」

    余时中死命得摇头,气若芳兰的语气却萦绕不去。

    杜孝之低下头,余时中眼明手快摀住嘴巴,不让芳泽被这唐突的坏人採走。

    杜孝之轻哂,藉着月光余时中能把男人脸部上任何细微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他平时怎幺敢这样凝视他,即使在笑,杜孝之的眉目依旧很硬挺,深邃的眼睛藉着月色熠熠生光,幽深的眸子如玻璃般透彻,乍看之下竟然是蓝色的,好像夺走了月亮的光彩。

    杜孝之维持接吻的姿势,亲在他的唇上,彷彿忽略挡两片唇瓣之间的手背。

    亲吻的触感密密麻麻的,像徐风一样撩人,记忆中美好的感觉被温柔得唤醒,余时中差点就向意志力妥协了。

    先退开的却是杜孝之,余时中怯怯得抬起头,结果被抓个正着,吓得他又赶紧摀住嘴,眼看杜孝之的鼻子又要抵上来,余时中很没出息得闭上眼睛。

    嗯?

    余时中睁开眼,什幺事都没有发生,眉心却印上了一抹柔软的热度。

    余时中摸摸额头上晕染开来的热度,晕呼呼的不知身在何处,懵懂的模样就像初生的兽腮,他的警觉很顽强,相反的,他的信任却非常纯粹。

    喀擦一声,余时中听到后座车门打开的声音,杜孝之扣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扯,就把他整个人塞进了后车厢里。

    剎那间涌上心头的直觉,是警觉还是信任,余时中竟无法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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