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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是几班的啊?”
“……”
还是沉默,男孩沉默着把两张毛爷爷递向他。从天而降的雨抵在纸币上,也打湿了他的手心。
祁川接过了纸币,仔细看得话还能发现男孩是微微发着抖的。六月的晚上温度不高,冷雨也带来了寒意,但是对方瑟缩的表现更像是把他想象成了什么霸凌同校生的混混,只求多给点钱保命,并不想多说话留下姓名。
祁川几乎要被自己的猜测逗笑了。
“怕什么,怎么不说话,我看起来这么吓人吗?”
他大概注定得不到这个家伙的回应了,因为对方后退了半步,干脆转头跑掉了。祁川有些诧异地顿在原地,片刻后还有些不悦。
他因为自己忘记说谢谢而感到不悦,他不喜欢欠别人的。
施钧洋因为这事笑了他一整天,他笑点真的好低。祁川最后实在嫌烦,把他的头摁在课桌上,骂了句贱人。
“他长啥样,你描述一下啊我帮你留意?”都快笑岔气的施钧洋像哈趴狗那样趴在桌上,“你别学殷染讲话,你学不出她那种小婊砸的语气。”
三排桌椅前正在擦黑板的殷染闻言,抬手一个板擦就朝施钧洋砸去,然后被他笑嘻嘻地躲过。
祁川想了想回答道,“戴眼镜,比我矮一个头,挺白的。”更多小说关注公*众*號:早侒推文
听完他描述施钧洋又笑了,“大哥,符合这个条件的我怕是能给你抓五十个,能再详细点吗?”
祁川答不上来了。因为他也开始怀疑,如果再次遇见,他能不能一眼认出对方。他实在说不出什么有代表性的特征,对方出现在他脑袋不太清醒的时日,模糊的身影印在暮色四合的雨景中,短暂,无声,他碰见他就像碰见一面偶然经过的白墙。
一连过了一周他都没有找到雨中的男孩,哪怕他会刻意留意校园里攒动的人潮。那些面孔,稚嫩的,茫然的,精神的,带着各种不一样的目光回视他,他们都不是死死低着头不肯吭声的那一个。祁川回网吧蹲了几晚,把扒他钱包的小子都揪出来还钱了,虽然又挂了点彩,但在学校里找个人居然要比找回被偷的钱包还难。
而在祁川就要放弃的时候,他看见他了。
男孩安安静静地坐在教室里看书,祁川路过一楼走廊的时候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正正好好,不偏不倚。他顿住脚步,抬头看了一眼班牌。
两百块每天都被他揣在口袋里等着他出现,祁川站在这个班门口敲了敲门,然后径直走到一直低着头的人桌前。
男孩这回抬头了,他呆愣着望向他,嘴唇微张的模样有点傻。祁川把纸币夹在了他手边的参考书里,依旧没有得到他的任何回应。
无所谓,钱还了就好。
祁川摆摆手就走了。
可现实是这样的,原来他隐藏在空气中,大家彼此都只是过路人。但一旦你注意到了他,就会发现他好像经常出现在你眼前。
他出现在公开课上,出现在他去网吧路上的理发店前,出现在他时不时就要经过的走廊窗边。祁川得知了对方原来就是不能说话的事实,也记下了他的名字和事迹,甚至救命救了第二次--在老师收完全班习题册再拿刀架脖子找祁川要的时候,他向他递上了一份工整的作业。
他叫郗白,名如其人,真的很白,而且他好像很怕热,总是红着一张脸,祁川几次瞥见他连耳廓都是通红的。他秉持着报恩的心态,把自己的吹空调的好地方分享给他,他也总算是记住了他的长相。
这对祁川来说其实很难得,除了施钧洋他们几个关系不错的哥们,还有天天在他眼前晃悠的殷染,他连自己班同学的脸都没怎么记全。
而郗白不能说是无法被形容的路人脸,他其实是有特色的。白色也是种颜色,不能说白色就是什么都没有。
提起白色的时候能想到什么?
雪,云,纸张,鸽子,婚纱,牛奶,棉花糖,白巧克力。好像都是些美好的东西,白色本身就带着纯净无辜的信号。
祁川所看见的也是这样的白色。
一张十分素净的脸,肤色白皙,没有长青春痘,眼下一点黑眼圈都没有,在这个年纪的学生中实属少见。白色里的黑色格外显眼,容易让人直接聚焦到他的眼角的痣上。多情多泪的记号,不知道是前世的债,还是今生的预言。
得益于健康的作息,仔细看的话他的气色也不差,只是他常年低着头,习惯性瑟缩着,以前也总是留着很长很厚的刘海,如此就留下了传闻里那个较为阴郁的形象。大概也不会有谁能这么近距离地与他对望了,以至于他的传闻里只剩“无声”,就没人提到他是个清秀好看的孩子。
摘下眼镜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