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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

      操场的时候他有种塑胶跑道都被烤得在冒烟的错觉。这座城市不下雨的夏日晒得要命,而且体感一年更比一年热,全球变暖大概不是危言耸听。嚷嚷着要发霉的人们被晒了几天就不行了,大家重新开始期盼下雨,至少阴云可以挡住烈阳。

    祁川格外怕热,这种天气让他觉得胸腔里有股火在烧。被冰水滚过的喉咙有些刺痛,但那股燥热感丝毫未减。祁川敲了敲器材室的门,他决定如果赵海不在的话他撬窗也要翻进去。

    赵海的确不在,但是有人给他开了门。祁川拿手背蹭掉了下巴上快要滴落的汗珠,一句赵哥都到嘴边上了又被他咽了回去。他看着白衬衣水洗蓝牛仔裤的郗白,清清爽爽的样子仿佛跟他活在两个季节。

    男孩朝他抿了抿唇,一个浅浅的笑容就算是问好。

    那晚一起去平凉街之后,他们又在学校里打过两三个照面。跟之前那种呆愣的模样不同,郗白开始以这样带着浅淡笑意的样子面对他,如此祁川难免会觉得是自己那句“多笑笑吧”起了作用。

    他原来不理解郗白对他的信任,现在变成了……他不理解郗白对他的信服。

    乖小孩对不良的天然恐惧应该不至于让他做到现在这个地步。祁川看着他们常坐的软垫上摊着几张活页纸,是新的题目解析。这次郗白准备了化学和生物,他认真地扮演者辅导者的角色,但又不曾追问他是否真的有翻过这些笔记。

    不知为何,祁川觉得,郗白是知道他根本不会看的。

    但他依旧不厌其烦地做着这件得不到回应的事。

    真不懂。祁川仰着头长舒了一口气,他此刻脑子里只知道空调真是救了命的发明。他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这里的空气冷且静谧,给人一种安定的力量。

    他的T恤下摆被轻轻地拉了一下。

    祁川睁开眼,望见郗白朝他递来了一包纸巾。他这日没有戴眼镜,那双仿佛小动物一样天真又明亮的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祁川不知为何怔了两秒没说话,对视不超过三秒,对方又匆匆垂下了视线,把纸巾放在了他手边。

    “……谢了。”

    祁川没客气,抽了几张纸巾摊开贴在了额头和后颈。还未蒸发的汗液被吸走,他仰躺下来不想动弹。郗白在他没注意到的瞬间微微扬了下嘴角,然后捧起本书安静地看了起来。

    “你不吃饭吗?”祁川问。

    郗白把书抵在膝盖上,用铅笔在角落空白的地方一笔一划地写:今天太热了,没有胃口。

    “我也是。”

    祁川轻叹了一声,从书包里随便抽了张卷子折成长条,盖在眼睛上遮光,然后再一次闭上眼,准备就地睡个午觉。他的确很快就陷入浅眠,窗外的蝉鸣渐渐地消失,只剩一两下纸张翻动带来的细小声响。那非但不影响他,反而起到了助眠的效果,因为那也有种令人安定的节奏。

    很神奇,他和郗白可以就这样各做各的事情,不声不响地度过一整个午后。这种体验让祁川觉得陌生,他身边的人大多都有着较为开朗的性格,所以对比明显--白天他的耳边是施钧洋和殷染的吵吵闹闹,晚上他身处于网吧里上百场战役中央,最不缺打打杀杀的叫骂声。他一个人在街上走得时候也逃离不开蝉鸣,雷雨,或是晴阳下的鸣笛与人潮,回到家后楼上的夫妻隔三差五在吵架,楼下的新生儿一直在哭……他以为这世间永远聒噪。

    是因为郗白不会说话吗?一方不会发声的事实让他下意识地觉得安静,这种安静治愈了他的五感,甚至熄灭了那团躁动不安的火焰,他如此得以好眠。

    祁川睡得安稳,郗白的视线才敢再次抬起,偷偷地扫过他高挺的鼻翼,还有额角的皮肤。原来那道不知名的伤口已经愈合,他想起了还躺在自己书包里的创口贴,不由地再次觉得耳热。

    他还看见折成长条的试卷没过多久就从他眼上掉了下来,少年因为感光而稍稍皱起了眉。郗白暗叹自己贪心,他不仅想替他贴起伤口,还想抚平他眉间的皱褶。而这回比起冒险般的触碰,他有了更好的主意。

    郗白轻手轻脚地起身,靠在小窗前为睡梦中的人挡住了日光。对于怕冷的人来说,这间屋子里被刻意调低的冷气总能吹得他打冷战,而此刻日光落在背后的温度恰好地替他抵御了寒意。何乐而不为呢。

    祁川醒来的时候眼前挺暗的,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一觉睡到了下午放学。很快他望见了挪了位置的郗白,对方单薄的小身板斜斜地靠着窗,轮廓在发光。他的视线落在捧着的书页上,但他嘴角自然而然地牵着,就像也坠在美梦中。

    这幅画很安静,本来就不需要声音。

    雨再次降临的时候,七月已经走过了大半。天边的雷好像攒足了劲儿般使劲地响,祁川踏过水洼,淋了个透心凉,在老魏刚好演讲到一半的时候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