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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落日萧萧

      安战公主落网,揪出叛贼,玄密司金石之功,密探聚在一块庆贺。

    京城夜中灯火,行人络绎,万寿楼里觥筹交错,伶歌酒令不绝于耳,桃若千里之外的战乱平或不平与此无关。

    萧珧无聊地抹着手中角杯,还是京城里的糜烂安详更适合自己这个少爷。

    ——如果不认识他的话。

    小密探们接连敬自己上司,萧珧这次没像平时似的推了,多喝几杯以后就打不住了,喝得双颊绯红,眼神迷离,靠在椅背上,抱着胳膊听桌上的小孩们吹嘘打屁。

    酒酣时有人随口道:“今年元夕二爷不在,不然又要坐到玄武门上喝酒去了。”

    新来的一帮小密探好奇地凑过来听。

    “坐门上喝酒什么意思?”

    萧珧嘴角扬了扬,眼角连着脸颊红着:“没啥……就想望望呢。”

    “听说林家二小姐要嫁进萧府啦?便宜他们家了。”一小密探絮絮叨叨的给萧珧献殷勤拍马屁,“大少爷怎么也得娶秦府的大小姐吧,林二小姐身份哪够。”

    萧珧把着酒杯哼了一声,不屑地撤嘴:“萧珧他啊……女人太多了……不差一个林襄绮,睡谁不是睡啊,天天逛醉仙楼,乐呵着呢。”

    “二爷看上谁家小姐了啊,就我们二爷这长相,这身手,这地位,天仙也配不上二爷。”

    萧珧眼底含着暖意,冷下脸来:“别瞎问,干活不见你影儿,八卦起来有一套。”

    “哦……”小密探们失望垂头,卫荣一脸得意地坐着,挺了挺胸脯,心道咱可是二爷的小叔子,多牛逼,我哥就是那天仙。

    酒楼底下一声悠哉的口哨,卫荣侧身接着雕窗看了一眼。

    “卫荣。”一个小密探拽拽卫荣,“干吗呢?”

    卫荣心不在焉望着窗外嗑瓜子:“天仙溜达过来了。”

    萧珧醉了,扶着椅背起身,晃晃悠悠的。小密探们见长官退席,纷纷起身恭送:“二爷慢走。”

    有人想送萧珧下去,被卫荣扯过来:“来来来喝酒喝酒。”吆喝着糊弄过去了。

    萧珧扶着木梯晕乎乎地走下来,脚下一个没踩稳跌下来,刚好卫落从下边上来找人,直接跌到卫落身上,醉得厉害,搂着卫落走不动路。

    “哎妈我珧儿啊。”卫落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把萧珧胳膊架自己脖颈上,一手搂着萧珧的腰把人扶下来,一股浓重酒气熏得卫落皱眉,“你喝了多少啊,不听话呢,眼睛还没好利索,不想要眼睛了是不。”

    萧珧迷糊着,指着卫落,醉醺醺的:“来人啊,送爷去玄武门,你,对就你。”

    卫落气笑了:“去玄武门干啥啊。”

    萧珧打了个嗝:“你管那么多呢,快走,他今天就回来了,我得看着他。”

    卫落敛起笑意,叹口气,搂过萧珧肩膀:“别闹了,咱回家了珧儿。”

    萧珧埋头趴在卫落胸前,声音带着淡淡鼻音,“你回来了啊……我得看着你,你就回来一会儿,我看不见就走了……”

    “不走宝贝儿,在呢。”卫落半搂着快睡着的萧珧往宅子那边走,身上撑着萧珧大半重量,萧珧步履蹒跚迷迷糊糊跟着走。

    自从卫大人进京入仕,卫落就跟着父亲从仲北搬进了京城。卫落自己在京城也有处宅子,平时都是卫荣自个儿住着,卫落一回来,卫荣就抱着铺盖卷儿土豆搬家滚球子了。

    卫荣从后边匆匆跑上来,帮着卫落扶着萧珧另条胳膊,被卫落好一顿数落:“你小子浑的,我叫你帮他挡着点酒,你干啥去了你。”

    卫荣挺委屈:“我错了哥,不怪我,萧哥今天不大高兴,像喝闷酒呢。我以为你回来他挺高兴的呢,之前总自己一人儿坐玄武门上,望着你。”

    卫落看了眼垂着头昏睡着的萧珧,垂着眼睫,脸和眼睛都红着,怪可怜的。

    “行了行了你快该干啥干啥去。”

    “哦……那我走了。”卫荣站住脚,望着卫落半搂着萧大人往宅子那边去,这半晚不晚的天,回家还不想回,也不知道去哪逛逛。

    找小乔玩儿去。

    卫落终于把人给拖进宅子里,叫丫鬟打了水进里屋,把萧珧给扛上了榻,把人靠在自己身上,倒了杯茶喂着。

    萧珧睡着的时候还挺乖,给喂什么喝什么,也不爱炸毛,安安静静的靠在卫落怀里,喝酒喝得热,一身一头的汗,浸透了衣裳,跟水里捞出来的似的。卫落干脆把人衣服扒净了,拖进浴桶里洗了个澡。

    萧珧从前身上白,细嫩,会保养,从来不糟蹋自己,从西北回来,身上都糙了不少,还有结痂留疤的好几处伤痕,耳下的脸颊上落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血痂掉了留下了点痕迹,是与十七目铁卫混战时留下的记号。

    脖颈上戴着一个细红绳拴的小玉佩,是之前卫落从自己脖子上解下来给他的,戴了这么久,红绳都旧了。

    “你啊……唉。”卫落把萧珧靠在浴桶沿上,坐在后边,把人头发解开散下来把酒味洗干净。萧珧半睡半醒,半睁着一双桃花眼,扭过头看卫落。

    萧珧换了个面对卫落的方向,胳膊悠哉搭在桶沿上,一手抓住卫落领口拽到面前,半眯着眼骄傲道:“不错,伺候得还行。”

    “还行啊,那您赏点小钱呗?”卫落一边给萧珧洗头发,扬起唇角一笑,下一瞬,萧珧漂亮的眼睛里突然发狠,胳膊上肌肉线条绷出来,直接把卫落拖进了浴桶里。卫落猝不及防头朝下栽进去,溅起一大片水花,被萧珧从水里拎出来,扳着下巴亲上去,水溅得哪都是。

    好在浴桶够大够结实,没给折腾散架,也没漏水,质量不错,回头再买一个。

    “唔……”卫落顾不得自己浑身湿透,捧着萧珧的脸,回以更深更用心的吻,舌尖缠绵,偶尔有牙齿相碰的轻响,诱人淫靡的水声,手指描摹着萧珧侧脸的轮廓,舌尖舔吸唇底的小朱砂,慢慢的,两人下身都硬挺起来。

    萧珧脸色更红了,忽然站起来,水珠哗啦啦往下掉,按着卫落的脑袋往自己下身压,嘴里含糊道:“难受,给我吸吸。”

    面前红润鼓胀的肉柱硬硬支在唇边,卫落嘴角抽了一下,我操珧儿你让老子给你吸?我像花楼里伺候人的吗我?

    卫落抿着嘴,也有点火了:“珧儿你别过分了,闹够了没。”忽然站起来把还不太清醒的萧珧粗鲁的拎出浴桶,解开自己身上湿透的衣裳扔到一边,把萧珧随便擦干了些,扔到床榻上,裹紧被褥怕把人冻着,这才擦自己身上的水。

    折腾半天,萧珧酒也醒了不少,看见卫落因为这点小事跟自己甩脸子,心里有点凉,索性背过身去,懒得理卫落。

    “能不能别闹了,我回来你不高兴啊?那我走了。”卫落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逗萧珧,看珧儿好像真不高兴了,赶紧哄。

    “闹闹闹!我怎么闹了我。”萧珧转过来哼了一声,“哦,一样的事放小乔身上就是可爱,放我身上就是闹,凭什么啊,你不乐意你滚。”

    “哎,这不我家么,我滚哪去啊。”卫落服软了,坐在床边隔着被扶着萧珧的腰,“我错了我错了宝贝儿,不该凶你。”

    萧珧不动,侧身躺下去背对着卫落,默默难受,最近越来越矫情了,其实也想服个软,但不好意思,拉不下脸来,二爷最要面子了。

    倒也不是真想让卫落伺候,但这是个态度问题,证明他心里有咱。

    心里这么想,还嘴硬,伸手要把卫落搭在自己身上的手给扯下去,握住了以后,又舍不得了,就默默攥着卫落的手,背着身不说话。

    卫落回来一次多难啊。

    萧珧紧紧攥着卫落的手,背着身,低声道:“别再送金银给我了,家里堆了好几箱了,我花不完。”

    卫落觉得心疼:“我可忙了,给你送那些就是想你喜欢什么就买点什么,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可那是我心意啊。”话音刚落,就看见萧珧的身子颤了一下。

    “我要在这多住两天。”萧珧赌气似的道,“我买你两天行不行。”

    “你就那么忙吗,这几天我都没见你几回。”

    卫落侧身躺上床榻,从背后紧紧揽住萧珧,从前只想过给萧珧一切最好的东西,可萧珧一直孤独,只希望自己在。

    “别难过了宝贝,别生我气。”卫落安抚道,“钟离给我假了,这几天都在家歇着。”

    萧珧吸了吸鼻子,背贴着卫落闭上眼,身上被一双大手搂着,挺暖和的,比自己一个人暖和。

    暖和多了。

    “你还想做么?”萧珧问,“来不来?”

    “不了。你歇会儿吧,这几天查案挺累的,我就在这,哪也不去。”卫落拿右胳膊环抱着萧珧,头抵在萧珧背上,“睡吧珧儿,陪你呢。”

    两人赤裸着身子窝在锦衾里,萧珧背靠着卫落温暖的胸口,小心地享受着来之不易的温存,回归首摸摸卫落,肋下的肌肉硬邦邦的硌人,体温暖着萧珧冰凉的手心。

    夜里恍恍惚惚睡过去,萧珧睡得不踏实。

    地上落了一封书信,好像是从萧珧衣裳里掉出来的,卫落顺手抄起来借着烛光看了一眼。

    哦,合着小珧儿就为这事生闷气呢。

    承帝要派人去驻守陈承两国交界,将军人选选的是卫落,这是封小密探写来报信的密信,还没定下来,等到承帝发话,也不过就是短短半个月,卫落还得启程去边关。六年才盼回卫落,没一个月又要走,珧儿能不气吗。

    卫落胳膊压麻了,翻了个身,萧珧猛然惊醒,转过身紧张地抓住卫落手腕:“你去哪?”

    卫落至今才知道,萧珧有多怕他离开。

    卫落心疼的双手环住萧珧的身子,轻拍着哄慰:“没走没走,突然蹿起来吓我一跳。”

    萧珧有点宿醉头疼,爬起来盘腿坐着,搓搓脸,揉揉披散下来的头发,低头捂着脸,从指缝里哼出一声:“卫落我受不了了,我睡不着,我一闭眼就是你,咱俩私奔吧。”

    噗。卫落撑起身子靠在床头,笑出声:“私奔?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了,那,我跟陛下请旨跟你去边关。”萧珧心里有考量,“再来六年我可受不了了,我都不知道那几年怎么熬过来的。”

    “不能,谁说要去了,大承将军这么多呢,还能就差我啊,钟离肯定帮我推了,你放心。”卫落爬过来揽着萧珧,“再说了,你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呢,你说话好使,怕什么。”

    “连你也觉得我左右朝政蛊惑君心啊。”萧珧嗤笑,“随便你们怎么想。”

    卫落连哄带骗的把珧儿给哄睡了,自己睡不着了。

    珧儿苦等六年了,当时是怎么回事来着。

    六年前,训场里,萧珧半眯着一双桃花眼,斜睨着卫落缓缓走出玄武门,鼻子里哼出轻蔑的一声:“哼。”

    领头也就骂几句了事,萧府的小少爷,萧老爷子的心头肉,谁敢真动他,不过瞪两眼了事。

    萧珧来这当密探纯粹是为了好玩,而且对坊间先生拍案惊奇吹得神乎其技的钟离将军和卫将军颇有好奇心,想接近了看看,到底有多神。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呢。

    领头站在队伍前训诫了一阵,从袖口里拿出个小信筒,抬高声音道:“今天是你们第一次任务,抽签分配,抽着什么算什么,从这边传到那边后面,一人一个签,完成得好的,进玄密司,完不成的直接打回家,没资格当密探。”

    玄密司是大承级别最高也是最为神秘的密探机构,每年想进玄密司的小密探挤破头,如愿进的寥寥无几。

    萧珧把着手里的签子,眼神里兴味盎然,签子上书二字:“卫落”。

    卫府书房。

    小厮颠颠地送进来封信:“小少爷从仲北来信啦,特意问候您呢。”

    卫落接过来随手扯开,家书洋洋洒洒四五页,有一页是卫荣写的,卫荣才十岁,就想着来京城,想当将军。

    卫落看着家书笑,露出颗小虎牙,不知道怎么想的,提笔回信的时候说:“小荣来京城当密探吧,衣裳好看,精神,比将军强呢。”

    萧珧静静坐在房梁上,时不时瞥一眼底下,卫落在写字,行云流水,萧珧默默盯着。咱这是执行公务。

    房梁上的动静卫落早就感觉到,一直没动作,这时候兴致一来,从笔架上取了支兼毫,手腕微动,那兼毫直接打着旋儿镖上去。

    萧珧没料到卫落会突然发难,下意识一躲,直接从细窄房梁上栽了下去。

    卫落伸手接住,拎兔子似的拎着这小孩的领子,拎到面前,忍不住笑起来露出颗小尖牙:“我以为是哪位梁上君子呢,原来还是个小崽子,这么笨呢,咋当密探的呢。”

    萧珧耳尖微红,眼神里闪过一丝窘迫,甩手一掌打在卫落肘窝上,卫落胳膊一弯,萧珧瞬间脱离控制,飞快顺着房梁逃出去了。

    卫落愣了愣,跑啥,这崽子。

    想起这小孩唇底的小红痣,有点眼熟。

    萧……珧?

    萧珧坐在卫府的青瓦上,窘迫的扶着额头,刚刚看得太入神,竟然直接被活捉了,耻辱,简直耻辱……

    后来萧珧没再训场里嚣张,乖了不少,不捣乱了,也不偷懒瞎玩了,训练出任务都格外用心,就是见了卫落总是躲着走。

    直到玄密司一次集体任务,一个小密探身份败露被杀,导致整个任务失败,府邸里已经烈火遍地,到处是熊熊火焰,烧断的木梁噼啪作响,院落中尽是焦臭尸体。

    卫荣和卫老夫人今天从仲北乘马车过来,卫落亲自去迎,回来竟赶上几个小密探发疯似的往一边跑。

    一个小密探眼尖看见了卫落:“卫将军!我们任务失败,萧珧还没撤出来,我们进不去了怎么办啊?!”

    卫落一听,人命关天的事,赶紧交代了卫荣两句:“你照顾娘,我去看看。”说罢飞快跟着小密探去了那座着火的府邸。

    深院柴房里,萧珧被捆着手脚,嘴被布条封住,牢牢绑在角落的木柱上,脚下身上都被浇了火油,眼看外面火势凶猛朝着这边扑过来,那帮人就是要活活烧死他。

    萧珧用尽全力挣扎着拿指间夹的飞刀去割绑着手腕的绳子,手腕回不过弯来,绳子又粗,一次只能割开一点,火舌已经快舔到脚下,满屋的木柴烧起来,浓烈刺鼻的黑烟熏得萧珧满脸眼泪,眼前也模糊,呛得快要昏过去。

    萧府小少爷就这么死了,不得被人们笑话死啊。

    萧珧咬牙割绳子,无论如何不能死在这。时间慢慢过去,萧珧身上没了力气,浓烟呛进肺里,炽热的火焰炙烤着全身,头脑越来越昏沉,手里的飞刀无力掉落到地上。今天算是在劫难逃了。

    哐当一声,一人闯进来。

    卫落顶着浓烟踹碎了木门冲进来,暮光的刃划过萧珧手脚上的绳索,萧珧直接从木柱上瘫倒了下来。卫落伸手接下萧珧,横抱着从火海里冲了出去。

    空气重新进入鼻腔,萧珧无力的睁开眼睛,周围火光冲天,抬头,那人的侧脸清俊好看。

    卫落把人救出来交到领队手上,怒气冲冲地拎起领队的领口质问:“你们长官哪?!叫一群小孩去这么危险的地方刺探?疯了吧?!”

    “卫将军息怒……我们也不知道这次会出这么大的事故……”领队支支吾吾的解释,“平时这些危险任务其实也都是用他们……”

    “我明天就去找你们头儿,拿小孩命开玩笑,太不像话了!”卫落扔下领队,狠狠咬了咬牙,甩手走了。

    萧珧精神萎靡奄奄一息的靠在领队身上,胳膊架在领队脖颈上,默默望着卫落离开,有些烧伤的手缓缓抬起来,想抓住卫落,卫落的背影模糊又重叠,手终究还是垂了下去,攥成拳头。

    怎么每次见他都这么狼狈。

    他把他当英雄。

    清晨,萧珧醒来时,床另外那边已经空了。

    萧珧痛苦的表情一闪而逝,紧接着被冷漠替代。

    “骗我,又骗我。”手指攥出声响,声音冷到极点。

    有那么一瞬间,萧珧想,若自己没那么矜持,肯好好求他留下的话,他会不会心软些多留一会儿。

    至少醒来时能看见他也挺好的。

    要不是那股骄傲劲儿不允许,萧珧想求卫落一次。

    忽然,身上被披了一件衣服,衣服上是卫落的气息。

    “你再光膀子晾着,风寒了别吭叽。”

    萧珧心里一颤。

    卫落轻拍着萧珧的后背:“洗把脸,眼睛该上药了。”

    萧珧感觉自己像被抓了现行的小贼,有点心虚,刚刚心里想什么来着,丢人。

    卫落端来一小盘药汁子,还有个小银吸管。萧珧擅自跑到西北,把老太爷气得半个月没睡着觉,终究还是心疼小孙子,配了灵药给天天用着。

    萧珧仰着头躺在榻上,卫落轻轻扳着萧珧的眼皮,拿惯了刀的粗糙的手,到了这时候格外温柔。淡黄的药汁滴进眼睛里,萧珧疼得直吸凉气,一闭眼满脸都是药汁眼泪。

    跟针扎眼睛似的。

    卫落也心疼着呢,可怜珧儿天天受这个罪,什么时候才是头儿啊。

    “疼了吧珧儿。”卫落把药往旁边一放,给萧珧轻轻揉揉眼睛,再绑上一条药布,绕到脑后打了个结,把眼睛遮起来。老爷子说了,上了药不能见光,不能看太多东西,早晚一次。

    萧珧遮着眼睛,头发未束,柔顺的披在肩上,显得有点憔悴,吸了吸鼻子:“没事儿,过几天能好了。”

    卫落扶着萧珧坐起来,把萧珧的头按在自己胸前,低声道:“昨晚你说梦话呢,没睡好是不?”

    “说什么了……”萧珧随口问。

    卫落笑笑:“你说,落哥能不能带我走。”

    萧珧脸一红,骂道:“放屁,老子才不说那么肉麻的话。”

    “是嘛。”卫落笑笑,贴在萧珧耳边吹了口气,“叫声哥听听,上次叫得挺好听的,没听够。”

    “你别提上次,烦不烦。”萧珧蒙眼的药布底下脸颊红得发烫。

    萧珧身上就披了一件卫落的衣裳,又看不见卫落动作,忽然肩膀一紧,被一下子压到了榻上,两腿被掰开,臀缝里抹了一坨冰凉的药膏。

    萧珧拿膝盖顶着卫落胸口,哑声道:“你轻点,别弄出血了。”

    “放心。”卫落隔着药布亲了亲萧珧的眼睛。珧儿其实挺乖的,好多事都只是嘴硬,最后还是顺着卫落来。

    “嗯……”萧珧低喘了一声,卫落扳着萧珧两条细长的腿挺身进入,后穴被骤然充满,顶到最深处,引来萧珧一阵喘气,手上绷着青筋,紧紧抓着身下的床褥。

    “慢点,等会……”萧珧浑身渗出汗珠,两腿微抖,尽力放松些,让卫落进得再深一点。

    “好点吗,疼吗?”卫落声音也粗重不少,忍着想要狠狠操干的欲望,低声问萧珧。

    萧珧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伸出手摸索,被卫落抓住,十指相扣。卫落俯身吻住萧珧的嘴唇,下身猛烈抽动,干得萧珧喉咙里呜呜的哼哼,身体相接处水声淫靡。

    卫落一手握着萧珧的手,一手扳着萧珧的下颏,低声道:“叫声好听的。”

    萧珧意识迷离,微微挑眉:“什么……我不。”

    卫落嘴角扬了扬,下身先是浅浅在穴口边缘剐蹭,蹭得萧珧痒得难受,穴里急切的想要吞进些东西。

    “叫不叫。”卫落问。

    萧珧极难受,用力推卫落:“你滚……你弄死我算了……”

    卫落狠狠插进去,用力在最深处碾弄,萧珧浑身打颤,本能的仰起脖颈:“啊、啊、别……”

    “叫声好听的听听。”卫落把手伸到萧珧身前握住,指尖摩挲娇嫩的小眼,凶猛的前后夹击让萧珧再也忍耐不住,崩溃的低声喘息:“落哥,落哥……我不行了……”

    萧珧略带沙哑的求饶声让卫落更兴奋,一阵用力的抽插:“呜……妈的……啊……”萧珧身子突然绷紧,一股白液喷洒在卫落小腹上。

    卫落抽了出来,托着萧珧的腰,把半软的阳物含进口中。萧珧身子猛地一颤,分身被暖和温热的口舌包裹住,舒爽到极点。

    “嗳,你不是……唔……不是不乐意……不乐意给我……”萧珧浑身酥麻,话都说不出整句。

    卫落毫无技巧的粗鲁舔弄了一会儿,把重新硬挺起来的棒身吐出来,轻声笑道:“珧儿为我伤成这样,伺候你一次。”

    萧珧声音嚷嚷的:“我能不能也撒次娇啊?”

    卫落抬眼看萧珧:“嗯?”

    萧珧蒙着眼睛爬过来,坐在卫落旁边,声音带着鼻音:“你带我走,行吗?我不能自己待着了,还不如死了……”

    卫落笑道:“早上钟离给我递来折子,说我左臂残疾,不能当将军了,好好休养。”

    萧珧愣了一会儿:“你不上战场了?告老还乡?忒早了点吧。”

    “我调任禁军了,清闲着呢。”卫落揉揉萧珧的头发,“还私奔不?”

    萧珧一口啃上卫落的嘴,笑骂道:“你他妈的真烦!”

    卫落扑倒珧儿,掰开腿:“没完事儿呢,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