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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银尖,可不怎么爱喝凉水。”
司明绪接过水杯,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凉水才停下来,嘴唇被烫得嫣红,还呼哧呼哧喘着气。他摇了摇手:“凉茶就算了,年纪大了,伤胃。”
肖衡盯了他一会儿,又拿了个骨瓷小碗放在他面前,一边从汤锅里捞东西放进小碗,一边道:“凉一凉再吃。”
司明鄢笑道:“衡哥哥如今倒是仔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刚到碧霄城时,我找你玩儿,你还不耐烦来着。”
司明绪这段时间作为一个病人,已经被男主伺候习惯了,本来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此时听弟弟一提,顿时有些惭愧,自己一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竟然让太清帝君伺候饮食,着实对不起男主今后的逼格。
于是他摆了摆手:“肖衡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我。”
肖衡收回筷子,看了司明鄢一眼,司明鄢对他微微一笑。
众人吃得正欢,一名侍卫急匆匆跑进了亭子:“禀城主,裴左使刚刚回城,有要事求见。”
司明绪扬了扬眉,裴云去了青州调查栖霞山庄一案,一去便是数月,今日一朝归来便急着找自己,想来是案子有了进展。
他看了一眼肖衡,肖衡也正望着他,黑黝黝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让裴左使过来吧。”
过了半盏茶功夫,远远便看见裴云沿着湖面回廊过来了。他不像往日那般大步流星,而是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位妇人,慢慢走入湖心亭。
“……柔姨?!”肖衡霍然起身。
那妇人约摸四十来岁,身形削瘦容色憔悴。她见了肖衡,眼睛登时直了,而后嘴唇一阵剧烈颤抖,跌跌撞撞扑倒在肖衡脚下,放声大哭:“我的小少爷啊!你真的还活着!你还活着!”她拉着肖衡的衣袂,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原来这妇人便是肖衡母亲的陪嫁丫鬟,薛柔娘。
司明绪唤丫鬟扶着薛柔娘坐下,又给她披了条狐裘披风,喝了碗热汤。过了好一会儿,薛柔娘才慢慢平静下来,脸上也有了血色。
她拉着肖衡的袖子,脸上全是泪痕: “没想到奴婢这辈子还能见到少爷,苍天有眼哪!”
肖衡坐在一旁,轻拍着她的背脊:“柔姨,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裴云走到桌边,弯下腰低声对司明绪道:“属下在青州栖霞山庄附近寻访了数月,最后在一个破庙里发现了此女。她当时衣衫褴褛,神智恍惚极度虚弱,我在当地找大夫为她调养了数日,又给她服用了清心丸,方才渐渐好转。”
他站起身来,见薛柔娘渐渐止住了哭声,沉声道:“薛柔娘,你把那日对我所说的话,向城主和肖公子再说一遍罢。”
薛柔娘犹豫地看了司明绪一眼,又望向肖衡。
“柔姨,城主不是外人,你照实说便是。”肖衡点点头。
薛柔娘又看了司明绪一眼,有些神经质地舔了舔嘴唇。她四下警惕地张望了一番,才慢慢开口。
“……那日,也是一个冬日。刚过完年,我记得清清楚楚,是正月初五。”
她顿了顿,怕冷一般把狐裘拢了拢:“正月里,实在冷得厉害,天又黑得早。夫人和少爷亥时就歇下了,老爷还在前面院子里的书房里看书。夫人心疼老爷,便让我晚些时候,给老爷炖一碗甜羹送过去。”
不知何时,外面又飘起了小雪。湖心亭鸦雀无声,只有薛柔娘略微嘶哑的细细嗓音。
“我按夫人说的,到厨房炖了一碗甜羹,送到书房给老爷补补身子。院子里的下人们都歇息了,静得很。当时刚过了子时,外面值夜的梆子敲了三声,把房顶的猫儿也惊了。我在廊下被那猫儿吓了一跳,几乎弄洒了汤水。就那么顿了顿,便听见书房里面有人说话。”
“你听见什么人在说话,说些什么?”肖衡沉声问。
“我听见……老爷在同一个男子说话,说些什么我也没听太清楚,好像在说送什么东西,什么什么剑,语气十分激烈。老爷为人一向斯文,我从来没听过他这么激动。后来,他们就吵起来了,还摔了杯子。我手里端着甜羹,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然后呢?”
“我不敢进去,只得端着食盘候在廊下,手脚都冻得冰凉。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见房门一响,一个男子猛然推开门,怒气腾腾地走了出来。”
“你看清他的长相了吗?”肖衡的嗓子有些暗哑。
薛柔娘摇了摇头:“天太黑了,他走得又快,几步便出了院门。虽然廊下上了灯,也没看清他的脸。只知道这人个子很高,一身黑衣,背上背了一柄长剑,没有剑鞘。”
“……那柄剑,是什么样子?”
“很长,黑黢黢的,没什么光泽,看起来很钝。”
肖衡闭了闭眼睛。当年从床上扎下来那柄暗色长剑在他脑子嗡嗡作响,仿佛把他的脑髓也搅烂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然后呢?”
“老爷急匆匆地追出来,样子很是着急。那人也不理会老爷,一声不吭,径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