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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32

      必装模作样,你心里十分清楚老身是在说什么。你父原是从五品大理寺少卿,你进宫后初封为美人,以帝宠进婕妤,又因降诞皇子特进封昭仪。而老身的外孙女,初封即为昭容,如今却与你平起平坐。”

    秦魏国大长公主越说,越心有不忿。她的外孙女出身高贵,有才有德,不能为皇后,那是因为出生的太晚,造化弄人,无可奈何。可这昭仪范氏算什么。竟与她的外孙女平起平坐了,甚至封号还隐隐压她孙女一头。如今珪娘更是因为这范氏被降为美人,奇耻大辱啊。

    范雪瑶很想说,你也知道你的外孙女被贬成美人了,还说什么平起平坐。

    嘴上却温顺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秦魏国大长公主闻言更加忿恨,话说的好听,雨露是你受了,可官家却为了你这狐媚子而以雷霆对她的珪娘!你当然轻松了。可这样冠冕堂皇的话,却让她措辞更加严谨,担忧言语里有不敬之意,传到官家的耳中。罪可就是大了。

    “你如今贵为昭仪,不日降诞龙裔,怕是就要进封妃位了。还望昭仪抱持仁厚之心,放过老身的外孙女罢。她自幼被老身与她娘娇宠长大,从没有吃过什么苦,受过一丝委屈。如今被降为美人,连日以来以泪洗面,茶饭不思。老身这一把老骨头,都给心疼坏了。”大长公主拈着刺绣帕子,往眼角擦了擦。

    女官心里明白她是在装腔作势,以势压人,她堂堂两国大长公主,为了外孙女都哭了,无论在理不在理,昭仪还能不顺从她的意思?

    虽然心里清楚,却不得不上前宽慰她。口中说着好听的劝解,心想,这次的事,怕是昭仪要受些委屈了。

    范雪瑶见她拭泪,赶紧起身,又是奉茶又是命宫女准备沐盆、巾帕、靶儿镜与脂粉来。

    正如女官想的那样,大长公主是刻意哭给范雪瑶看,逼她退让的。但她对范雪瑶满腹怨恨,又怎么可能真的在她面前哭出来,毁了妆容,显出狼狈姿态来?因此她只是眼睛湿了,可脸上的脂粉却一丝没花。

    范雪瑶大张旗鼓地吩咐宫女,她正要推拒,可是又怕那样会显得自己装假,只得佯装生气的样子,不让范雪瑶近她的身子,推开她给自己擦拭眼泪的手。

    很快,几个宫女鱼贯而入,手里捧着木盆、巾帕、香皂、靶儿镜、胭脂水粉等物,走至跟前,欲要服侍大长公主。范雪瑶接过一条大巾帕来,将大长公主的衣襟掩了。

    大长公主的婢女原本要上前,可她有意要范雪瑶伺候自己出出气,使了个眼色,婢女们又退回去了。

    因大长公主的坐榻矮,范雪瑶不得不屈膝跪了,她一跪,宫女们也忙跪下了。女官见大长公主端坐在榻上,圆胖的脸上有得色,暗暗摇头。

    给她掩了衣襟,范雪瑶又给她挽起大袖,将胳膊上套的金镶翡翠镯子、金嵌宝石镯子卸了。又跪着侧在旁边,替大长公主围住腰,大长公主这才慢条斯理地伸手向沐盆里,轻哼了一声收回手:“不愿叫我洗面便不洗了罢,哪里弄来的凉水叫我洗。”

    “想是茶炉房离的有些远,兑的水路上吹了风才凉了些。”范雪瑶一面说,一面让画屏再去取些热水来。

    画屏忙退出去,很快提着一壶热水走来。范雪瑶亲自提了,把沐盆里的水舀去一些,再往沐盆里添水,一壁添,一壁伸手去探水温。

    其实这水哪里凉了,画屏多么细心的人,怎么可能疏忽到把给大长公主用的洗面水放凉了?范雪瑶不用听大长公主的心声,只要伸手就知道了。水温热适中,洗脸刚刚好的。

    大长公主是鸡蛋里挑骨头,有意多折腾范雪瑶一会。这一屋子的人都心中明白。

    范雪瑶把水温调的热了一些,重新跪下去给大长公主围住腰身。一次就罢了,同样的把戏来两次就不像样,说不过去了。到底这范氏是官家的嫔妃,而非自家家中子孙的妻妾。不好太过。

    这次大长公主没再故意折腾,把脸面洗了,露出肤色暗沉、皱纹与斑点密布的本来面目来。配上那得意与恶意交加的神情,显然异常可憎。

    范雪瑶手持着靶儿镜,大长公主对着镜慢慢匀脸,她一面嫌胭脂妆粉太艳丽,轻浮,不似好人家妇人用的,一面往脸上抹。半晌过去,范雪瑶才得以站起身来。

    折腾了许久,大长公主觉得敲打够了,问道:“你怙恩恃宠,该有个限度。这许多妃嫔,都不及你宠幸之多,还不够你欢喜的吗?非要作践我外孙女?”

    范雪瑶惶恐低头道:“大长公主误解妾了,妾怎么会是那样放肆之人。”

    这不是大长公主要的回答,盯着她一句句诘问:“我那外孙女,德才俱佳,禀性素来极好的。怎会做下那样的错事?想必是你见她与你同为嫔位,又出身高贵,你容她不下。吹枕头风,故作姿态,哄骗的官家罚了我外孙女,好一逞威风,叫后妃都惧怕了你的威势,不敢与你争宠。如今她吃足了苦头,出了这样的大丑。你该罢休了。需知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话简直诛心。

    范雪瑶屈膝跪了下去,双眼直视大长公主,郑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