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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挪了两步,欲离他远一点。谁知被谢珽熏了半天后酒意渐浓,加之羞窘之下满腹心思都系在他身上,迈出去后头重脚轻,瞅着旁边有个物件,慌忙伸手去扶。
谢珽看她犯晕,赶紧捞住。
阿嫣手上却失了力道,旁边摆着一盆海棠的收腰高几被她一推,晃了晃后轰然跌倒,在地上砸出声闷响。
外头卢嬷嬷听见,立时进来瞧。
因怕打扰小夫妻俩亲热,她甚至没敢贸然进来,只在珠帘外探头往里瞧。
阿嫣却像是做坏事被抓包,脸上愈发红了,吩咐道:“殿下喝醉了,熬两碗醒酒汤来。里头沐浴的水都备好了么?”
“都已齐备了。”卢嬷嬷隔帘回答。
“那就伺候沐浴吧。”阿嫣深吸了口气,竭力平复凌乱的心跳,又催谢珽,“已经很晚了,明日还有宴席要支应呢。夫君早点沐浴歇着吧,我还有几句话,得早点叮嘱玉露。”说着,就想绕开他往外走。
谢珽捞住她手腕,酒意上涌时,眼底猩红未褪,“不是该伺候夫君沐浴么?”
“你自己说过的,有手有脚不用伺候。”
阿嫣说得冠冕堂皇,见谢珽岿然站着不动,便笑着在他腰上轻推了推,“快去吧。都亥时末了。今日去城门口迎接,午觉也没歇,怪累的。夫君也累了一天,该困了。”
这般推辞,果然只是喜欢一点点。
谢珽颇为无奈,任由她推着后退几步,直到出了珠帘,阿嫣去找卢嬷嬷吩咐事情,才转身去沐浴。
阿嫣则叫来了卢嬷嬷和玉露她们。
——白日里谢珽说要带她回京城,着实令人惊喜。若他所说的回门不是随口玩笑,启程之日大抵就会定在初六前后。仓促之间孤身远嫁,已经有一年没回家了,动身之前自然要早些做准备。
明日还有宴席,未必顾得上,阿嫣急于分享欢喜,便先将这好消息说给卢嬷嬷她们听。
果然众人都喜出望外。
“原本还以为,魏州离京城那么老远,如今外头又不怎么安生,这一两年里王妃都没法回娘家,谁知道好消息来得这样快。”卢嬷嬷想起方才隔着珠帘,瞧见阿嫣通红了脸被谢珽搂着的样子,笑意愈发浓了,“王爷挑这个日子回京,也是有心了。”
“日子过得可真快。”
“是啊,去年刚来的时候咱们都愁云惨淡的,如今可算熬出来了。”玉露将怀里的兔子给阿嫣玩,回想新婚夜谢珽露了个面就离开,只留洞房冷清的情形,感叹之余,忽然又道:“我记得,去年大婚是在初二那日吧?”
“没错。”卢嬷嬷记得清楚。
旁边玉镜闻言,霎时领会了她的意思,“那也就是后日了,王爷掐着点儿回来,难道也是为了……”
话没说透,只挤了挤眼睛。
卢嬷嬷她们心领神会,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阿嫣也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过来。
先前攻克陇州时,武氏曾随口提过,说陇州到魏州千里之遥,等谢珽大致安排了留守的事后带人赶回来,最早也得七月初。结果谢珽办事神速,赶着六月底就回来了,今日家宴时,谢琤还不无抱怨地调侃,说谢珽在路上赶得太疾,像是百八十年没回过家了一样。
莫非他快马加鞭是赶着这日子?
阿嫣瞥向浴房的方向,揣度他冷硬姿容下的小心思,不由浮起了浅笑。
……
翌日便是犒军之宴。
夫妻俩昨晚各自沐浴罢,已是子时过半,梆子都敲过了三声。因阿嫣大清早起来后片刻都没歇息,那会儿已很累了,谢珽倒是很安生,也没仗着醉酒欺负她,安安稳稳相拥而眠,直到天光大亮。
而后梳洗用饭,共赴宴席。
宴席摆在王府的后院,昨日武氏就已命人安顿了桌椅菜色,巳时初派了人到府门迎候,便有受邀之人陆续过来。武氏定了巳时末开席,这会儿厅中摆了瓜果糕点蜜饯等物,将官们由贾恂和谢珽亲自招呼,女眷由武氏和阿嫣招待,就着香茶谈天闲游,十分热闹。
郑家人自然也在其中。
毕竟,将士们出征在外,后方也须照看。郑吟秋的祖父郑恪身居魏州刺史之位,不止顾好了魏州的安稳,在兵马粮草上也出力颇多,事事亲力亲为,自然须慰其劳苦。何况郑家门下亦有儿郎从军出征,这回也有建了军功的,自然要厚待。
美酒佳肴摆满,满府热闹喧嚣。
直到日色将倾时分,宾客才渐渐辞别散了,府中众人也得空闲了下来。
湖中水波荡漾,菡萏盛放。
老太妃不出所料地留了郑吟秋在身旁陪伴,又觉得夏日天晚,暖热未散,湖边被铺上余晖后景致甚好,想多坐会儿。高氏婆媳颇为奉承,将谢巍和谢瑾他们也一道请过来,只说是一家子赏荷,凑个热闹。
少顷,谢珽兄弟俩也被请来了。
谢琤年少顽劣,先前被困在书院和军营之间不得自由,后来随军征战,可算是透足了气。昨晚家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