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阅读215

      谢珽纹丝不动,直到永徽帝和几位朝臣连声阻止,诚王眼底浮起惊恐,才松开了力道。
    满厅的人都被惊得鸦雀无声,或震惊或恐惧的目光齐齐落在谢珽身上,诚王骤然间呼吸通畅,被用力吸入的一口气呛住,弓腰咳嗽起来,比起方才慷慨而谈的姿态,实在狼狈之极。
    谢珽回身,觑向了永徽帝。
    “平乱之事如何安排,皇上随意决断。若周将军愿意为君分忧,微臣乐见其成,若须河东将士效劳,微臣也愿尽力。都是为朝堂百姓,诚王大可不必如此污蔑,辱没河东兵将的满腔热血。”
    他拱了拱手,将态度摆得分明。
    永徽帝暗自松了口气。
    只要谢珽别摆出太过强硬的态度,这事就好办些了,至于方才那惊魂一击,恐怕也是诚王言辞太过锋利,又随口蔑视王妃,惹怒了谢珽。征战沙场的人原就血性而傲气,如今情势特殊,谢珽此举虽狂悖无礼,却也情有可原。
    何况,哪怕不原谅,朝廷又能奈何?
    无非徒生嫌隙,自添麻烦而已。
    永徽帝徐徐坐回椅中,惊而变色的脸上勉强扯出点笑意,“谢卿深明大义,朕心甚慰。”
    他既落座,旁人亦坐回椅上。
    只剩诚王站在谢珽身边,呛咳后满脸通红,屈辱与惊恐尚未退却,见永徽帝竟没追究,又暗自浮起怒意。
    谢珽瞥他一眼,不忘火上浇油。
    “至于诚王那点小人之心,尽可收起。平乱调的是禁军,河东将士不过在旁出谋划策,不贪虚名。日后若平息此事,也是皇上英明决断,禁军骁勇善战,河东之人,尽可隐姓埋名。”
    说罢,朝阿嫣递了个眼色,又拱手道:“多谢皇上赐宴,微臣深为感激。此事既定,微臣不日即将回魏州,还有些琐事要办,先行告退。”
    永徽帝忙出言挽留。
    谢珽瞧着诚王那惊怒交加的脸色,情知今日之行已然圆满,懒得再看庸君佞臣的脸,携阿嫣告辞而去。
    ……
    一场御宴由此不欢而散。
    阿嫣纵然知道谢珽行事嚣张,也未料他竟会当这帝王和禁军的面,公然扼住诚王的脖颈,闹出那样惊险的一幕。
    毕竟,两人如今在京城。
    巍巍皇权尚未倾塌,比起魏州的固若金汤,这地方跟龙潭虎穴无异,若稍有不慎,惹得皇家翻脸,谢珽未必就能全身而退。那样肆无忌惮的悍然袭击,委实惊心动魄。
    直到这会儿,她心里还砰砰乱跳呢。
    阿嫣偷偷摸了摸胸脯。
    谢珽斜睨着她,猜出她的小心思,径直勾了勾唇角,“你今日倒是大胆。”
    “什么?”阿嫣还沉浸在余悸。
    谢珽袍袖抬起,揽在她的肩上,有意放慢了脚步,“在府里,便是祖母挑刺,你也尽力收敛。今日御前侍宴,却跟诚王争辩,倒难得一见。”
    “我就是觉得生气。”
    阿嫣噘嘴低声,任凭谢珽揽着,想起诚王的嘴脸时又轻轻哼了一声。
    京城里这些皇子龙孙,都是生来优渥金尊玉贵养着的,丝毫不知人间疾苦,比起谢珽来,实在差之千里。阿嫣虽没见过沙场上的血腥杀伐何等惨烈,却在元夕夜和客栈的两次袭杀中,窥见过性命相搏的凶险,知道命悬一线是何滋味。
    沙场埋骨的将士,每一位都该钦敬。
    若无他们冒死杀敌戍守边塞,哪来京城里的富庶尊荣?
    谢珽的手上确实沾满人命。
    但普天之下,谁又是生来嗜血嗜杀,铁石心肠的?谁愿意天天走在刀刃,谁不想现世安稳?如今名震四海的谢珽,也曾是顽劣孩童、张扬少年,若非皇家算计、老王爷战死沙场,他又何必踏上这条艰难险阻的路,磨砺出如今的心性。
    诚王站着说话不腰疼,还那般污蔑谢珽,着实忘恩负义,自私可恨之极!
    阿嫣恨不得打他两巴掌出气。
    谢珽却习以为常,见她脸上又笼起薄怒,不由一笑,“好了。明日要去给祖父扫墓,别理这些蠹虫。”
    “看望过祖父之后,我想去拜见徐家祖父。”
    谢珽神情微僵,却还是道:“好。”
    “然后我们就回魏州吗?”
    “嗯,京城不宜久留。”
    夫妻俩揽肩而行,徐徐走过宫廊,才刚走出宫门口,后面的诚王就带着周希逸追了上来。
    方才宴席上闹得太难堪,永徽帝将指望都压在谢珽身上,见他表了态,且不愿与禁军抢功劳,可算事了拂衣去,一颗心便也落回腹中。若不是碍着周希逸在,甚至还想责备诚王一顿,斥他出言莽撞,不顾大局。
    饶是如此,诚王也气得够呛,见永徽帝懦弱至此,被人欺负到头上都没吱声,涨红的脸又气得铁青。
    这会儿匆匆出宫,瞧见谢珽的背影,愈发气怒。
    擦肩而过时,他含怒而视。
    谢珽惯常威冷沉厉,此刻却因佳人在怀而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