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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着长辈训话的样子道,“祖母可要说没规矩了。哪有常把姨姐儿往夫家带的?你若是想咱们便常回娘家来向祖母请安就是了。”
棠玉听了掌不住笑了,“你怎么说话跟母亲似的?不必你告诉我,我也明白的。”
陆宜娴认真道,“就是要听进去才好呢。你这做正头娘子的,既要体面又要规矩,处事要顾及大家面子不能任性。你若在夫家受了委屈遇了难题,可别轻举妄动,若想不明白便送信回来,咱们和舅母外祖母一同帮你想着。”
棠玉听了忙点点头,“那是自然。不过,咱们都是体面人家,断不会委屈了我。”
姐妹三个简直有说不完的话,棠玉出嫁在即,更是珍惜这些时日,天南地北地便聊开了去。由棠玉的婚事开始,不知怎的便聊到金陵城中适龄的公子们身上去了。
棠玉掰着指头数道,“听母亲与祖母说,适龄又未定亲的公子哥里头,便是吏部侍郎王家三公子、曹翰林家的独子、襄阳候肖家六公子最出众了。一个是素有贤名、貌胜潘安的君子,一个是十五岁中举、提笔能做论的才子,一个是精通兵书、打过胜仗的少将军。据说,连陇国公府和承华郡主府都动了心,想嫁女儿呢。”
陆宜娴道,“郡主娘娘是太后膝下长大的,向来眼高于顶。想来这几个哥儿是真不错了。”
晚玉摇摇头道,“前两个还能想想,可若是我,才不乐意嫁个上沙场的将军呢。常年在外不说,若真有战事殉国了,岂不是年纪轻轻守寡了?”
棠玉道,“你说的还真对。陇国公府就瞧上了曹家,郡主府就瞧上了王家,那肖家虽然也抢手,但多是品级不高的门第,指望襄阳候提携的。京中的高门望族倒没什么前去相看的。”
晚玉喝一口茶,“是呀,这肖家公子是正儿八经要上战场的,谁家心里没谱呢?母亲说这现役的武将娶妻,向来是难娶高门贵女的。倒是武将中联姻的多,文官少见呢。”
棠玉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起武将,还有一个人呢。西北战事大捷,陛下让大军班师回朝,杜老将军与江宁侯可要回京了。说起来,江宁侯年方二十三,还没娶亲,瑞王府老王妃就等江宁侯回京述职,便要开始相看了。”
棠玉和晚玉是常常去闫夫人这些贵妇办的各种宴席的,真真是消息灵通,哪家的事情都知道一些。陆宜娴身份略尴尬些,便不怎么去,只是常与老太太一同,认真学了好些为人处世、管事理家的道理。再加上身世悲凉,自然体会更甚,心思通透。
晚玉却瘪嘴道,“江宁侯这个冷灶,谁家敢去烧呢?”
陆宜娴不解问道,“这是何意呢?”
棠玉道,“上回席间听荣王府世子妃说起,那都是早年的事情了。当年瑞王与陛下争储落败,陛下登基后依着太后恳求未处死瑞王,只幽禁在府,褫夺世子袭爵的权利,只半年瑞王便病逝,留下老王妃一个。因武将不参政,陛下还以磨练为名把当年的小世子托付给杜老将军送到西北边境从军,如今是打了大胜仗,又因太后求情,陛下才亲封了江宁侯,准许暂且先回京恩养,开府娶亲。只是,陛下明着厌弃瑞王一家子,谁敢把女儿嫁去呢?这不是冷灶是什么?”
晚玉接话道,“只怕到时候场面难看呢。门第高的不愿嫁女儿去,门第低了太后与老王妃也不肯的,好歹江宁侯也算是近支宗室、陛下的亲侄子、太后的亲孙儿,手中掌兵有实权的。宫中如今没个态度,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三人一直聊到了近晚膳时分,闫夫人处打发人来叫两个玉过去听训话,她俩这才走了。陆宜娴晚膳并未用几口便叫撤了,只呆呆地坐在窗边看着积雪的院子。又再过了些许时分,雪湖伺候着陆宜娴更衣进了内室床帐里裹着被子坐下,陆宜娴正想着看书,却听外头小环在门边道,“姑娘,梨姑娘过来了。”
陆宜娴唤雪湖去迎,“请梨玉进内室来坐罢。去把炭盆子烧得旺些,她刚病下不能受凉。”
梨玉在门口卸下斗篷,绕过一面大插屏打了帘子进来,雪湖搬了圆木凳子来坐下。梨玉瞧陆宜娴已偎在床上,便含羞道,“不知道娴姐姐都更衣过了,我该早些来的,都怪吃药耽搁了。”
陆宜娴牵着梨玉的手笑道,“不晚不晚,我刚更了衣才进里头来。倒是你,既然病了便好生在院子里歇着,大晚上的风大雪大,过来做什么呢?”
梨玉轻轻摇摇头道,“今日是姐姐生辰,自然不能误了时候。我给姐姐亲手做了贺礼,想着给姐姐送来。只是……”梨玉迟疑着道,“我送不了什么好的,只是自己一点子心意罢了,还望姐姐别嫌弃才好。”
陆宜娴明白梨玉处境尴尬,没了生母,又是庶出,只守着那点子月例过活,平日里姐妹聚会坐席或是差人办事又要打点花钱的。陆宜娴有外祖母补贴,棠玉和晚玉自有闫夫人补贴,但梨玉便不同了。陆宜娴点一点梨玉的额头,“可不许乱说。心意才是世上最最珍贵之物,快让我瞧瞧。”
梨玉唤伺候的丫鬟打开,原来是一幅梨玉亲自绣的《雪景图》。图虽不大,但胜在栩栩如生,梅树、鸟雀、积雪样样精巧。那梅花开得极盛,鸟雀似在枝头鸣啼嬉戏一般,看着便意头祥瑞。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