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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止他这一家的瞪眼食。
这若是开个铺子,还怎么赚钱?
马肉骡子肉做了这么多?年,熏酱做汤的手艺,王元正还是一把好手。
他想?着,来摊子上吃马肉块的,多?是过来尝个肉味儿解馋,如果?盘了铺子下来,即便是有着儿子和自己两人,一人负责数一锅的码子,那地方还是有些小,赚的钱也少。
可若是盘了铺子下来,这马肉必然是要涨价的,客人们都是劳苦人,一个铜子也要斤斤计较的,这涨价了,人家自然是转身就?走,生意?也许还没有现在摆摊好。
但若是一直这么摆摊下去,王元正不甘心。
他老子是个摆小摊卖马肉脯的,他老子的老子也是,如今连儿子也是,孙子生下来了,就?这么一代代地都住在这巴掌大小院里?,世世代代熬着汤,每天数着码子吗?
这外头的吃食,卖烧饼的,卖火烧的,卖豆腐脑卖豆汁,卖卤煮,卖羊肉杂面的,卖馄饨包子的都是让人吃饱。
马肉和面条放在一起,没那羊肉的杂面好吃,但浇上汁水,若是和杂米饭混在一起,些微的油香混着肉香汁水,不知不觉就?下了肚子。
王元正起了主意?,尽管世世代代都是卖的马肉脯,没有人卖过马肉汤饭,但他试一试。
这一份肉汁拌饭的价格不贵,里?边放了几块肉,就?是几个肉码字额外加上饭的钱。
若是但吃这马肉码子,吃个七八块不说?饱,吃个十几块也不过是垫垫肚子,光吃肉吃不饱啊,但这拌了饭就?不一样了。
从马肉作坊拿肉的价格不便宜,自己拿回?家中?还要再做上一道工序,赚的也是蝇头小利。
但如果?卖着马肉拌饭,王元正仔仔细细地算了不下五遍,好像会更赚一些。
王元正带着儿子继续出摊,只不过一个专门做马肉码子继续围着锅吃,主要吃的就?是这个肉,一个摊子带着饭,专门卖拌饭的,却能吃饱。
刚开始王元正卖拌饭的摊子上人不多?,因为来吃着瞪眼食的,肉都是按着块算钱,就?是为了尝肉味啊,但赶早出门做工,拉车的,做苦力的却来了不少,专门大早上来吃一碗带着肉的拌饭,肉可以?少放,哪怕是不好的马肉,但也沾着肉味,混在饭吃下去这一天的力气都有了。
王元正的两个摊子都红火起来了,但他依旧想?要开铺子,开个铺子,有着屋檐遮雨,就?是大雨大雪大风,屋子里?生意?照样做,可这摊子,一有什么天气变化,大雨大雪,那可就?做不成了。
祖祖辈辈攒下来的钱不少,但这铺子在那一直没定的下来,王元正日?日?照例摆着摊子。
有一天,来了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客人,体?型有些虚胖的男人,一身的蓝褂子上面还带着洞都能瞧见肥肉了,这人自个儿抱着个粗瓷大碗,过来要上一碗马肉汤饭,但要装在自己的碗里?。
这没什么稀奇,从前也有自己带着碗叼着火烧过来买一碗汤的,有的是爱干净,有的是用自家的碗拿回?去全家吃。
王元正看着这人的粗瓷大碗,跟着自家的没什么分别,也不分个多?少,按照正常的分量给这人打走。
等这人走了,摊子上坐着的客人们却是讨论了起来。
“那是贾二吧,今儿个不知道又跑哪儿去讨钱了。”
“看样子今儿个起码讨了几个铜子儿,都来吃饭了。”
“你?说?这人也是奇了,明明是个乞儿,这什么东西好吃倒是知道,讨了钱就?四处去买吃食,还非得用他那个破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
“呵,那是个傻子,毕竟是他吃饭的家伙,可不得抱着吗,我估计啊,是贾二到哪块买吃食,只怕人家老板也不愿意?让他用本家的碗。”
“有理有理,估摸是了。”
王元正听着摊子上客人们的讲述才知道,这贾二是个痴傻儿,爹娘死了,大哥不管,成日?里?找个地方拎着一个破碗讨钱。
脑子呆呆傻傻,只知道吃,从前爹娘在的时候宠着这个痴傻儿,贾二也知道吃食的味道好坏,有时候有人往他那破碗里?倒剩饭剩菜,他还不要,端着碗往外倒呢。
是个可怜人,王元正想?着,这痴傻的脑袋,春夏日?还能在街上,可到了秋冬冰天雪地的时候还能怎么办?
不过这世上的可怜人多?了,傻子也多?了,街面上都是,穷人嘛,满大街都是,谁又可怜可怜自己家呢。
王元正有时候能瞧见这贾二,珠市口附近摆吃食摊的不少,有时候还能瞧见贾二来买吃食,每一次都是用他自己的那个破碗。
说?来有些奇怪,买过吃食的摊子,贾二就?不再买了。
无论是哪个摊子的吃食,贾二只买一次,过了段时间再来,花几个铜元买下一家的吃食,这些摊主们有时候见了贾二招呼他,
“贾二,今日?不来我这吃啊,今儿个我给你?便宜一个铜子?”
贾二总是摇着头,坚定地走向下一家。
这吃食家,如王元正的马肉脯和马肉汤饭,靠的可多?是回?头客,吃的好了就?天天吃,老是来吃,哪怕搬走了也念着这一口。
这贾二倒不是任何一家的回?头客,珠市口的摊主们互相还说?着,谁要是能让贾二买上第二回?,那可真是厉害了。
不过说?来奇怪的是,贾二是一周过来一次,王元正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贾二还是个身材肥壮的人,可日?后每次前来,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