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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不但在他面前赌钱,还会给他唱民间的小曲,还给讲各种坊间的风流故事……虽然,祖母却矢口否认了,可病已知道,自己的腿疾怕是与那时有莫大的关系。
病已艰难的前行着,苍白的俊颜上渗了细密的薄汗,他不由得扶墙而行,然而,走了一阵,更觉身心疲敝,干脆坐在了大树下。昨夜平君大闹蘅兰坊,今日见这虎狼之君,着实殆尽了他全部力气,只是,平君的事他还牵着挂着。长安城内多妖孽,他不得不帮她。
病已再次起身的时候,忽然眼前多了一个娉婷的白影,和一辆小马车。
抬头望去,却是昨日蘅兰坊里舞蹈的那位王晟姑娘。
“还活着吗?”王晟姑娘声音淡薄而冷清,略带沙哑,和她的外貌无半点相符。可她着实是个大美人。
与许平君肌肤胜雪不同,她皮肤呈半透明的白,如剔透的白玉般。一双冰冷的黑瞳,一副轻盈的骨骼,如果说,平君似火,王晟就似尘封在雪山上的冰。
“上车吧,反正你现在有腿和没腿也没有区别。”王晟说着,欲要去扶病已,病已连忙摆手:“不必,有腿就比没有腿强得多。”说罢,一瘸一拐随王晟姑娘上了马车。
王晟递给病已一个绣了梨花的月白色荷包,袋中有几枚莲子苦心,她道:“苦心莲养心,吃下吧。”
莲子心养心,平肝火,滋润脾肺。史病已大方接过来,却未敢服食,只是道了谢。只是身体越发疲敝,已然浑身脱力,双眼也越发睁不开了。
王晟从一个精致的漆器盒子里拈出一枚□□饼,自己咬了一口,递给病已,道:“不敢吃吗?这个只有蘅兰坊才有的供应,乃是当年文帝的母亲薄太后最喜食的太后饼,我敢吃,总归没毒了吧?”
史病已方才吃了一口。广陵王那处应有尽有,可他和史高未敢动一样入口的东西,可如今他当真饿极。
病已咬了一口酥饼,猪油香蕴含其中,花生酥脆,还有甜丝丝的糖味,史病已品咂着,就觉得自己当年曾吃过。隐约中,他仿佛记起了自己襁褓中的一个场景,温润如玉的男子抱着他,一个凤冠霞帔的女子哄着他,而那四周,似乎亭台轩朗,水中还游着锦鲤……
“喂,不问我找你作甚?”王晟面无表情地问。
“你既找在下,肯定有事。”病已笑道。
“那位姑娘今天救了我一次,我来还她人情。”王晟认真地说。
史病已自知她说的“那位姑娘”是许平君,忙拱手作揖,王晟却板着脸道:“可她昨日和今日都调戏了我,怎么样,不若我调戏你,先报了这轻薄之仇吗?”
说罢,她伸出冰花瓣般的手指,抚向眼前的少年郎苍白的面庞。眼前人儿,真是个极品的美男子,眉宇间如有浩瀚星辰,平齐的双眉似墨染,显得他谦谦公子温润如玉,一双眸子更是儒雅温暖似春日的江水,融融暖意,让人心都暖化了。
史病已有些哭笑不得,他挡住了王晟姑娘的纤纤玉手,笑道:“舍妹性格火爆,小时候又被父亲当男儿教养,多有得罪之处……”
王晟打断道:“什么舍妹,她不是你未婚妻么?”
史病已从未见过如此刁钻犀利的女子,此刻他只想沉默是金,却因为好教养,依旧笑道:“姑娘所谓报答她,就是盘问在下么?”
王晟道:“当然不是,我要报答她,一来是让你好好休息一番。你若为她奔波生了大病,她自然心疼如刀割。二来,我知道你所想的全部答案。”
王晟将病已带到了自己的家中时候,父亲刚离开家门去了赌场。
街坊们照理议论纷纷:“这个伤风败俗的姑娘,死个三个相公了,又带回一个年轻男人……“
“克夫美人嘛,这次这个男人怕也是命不长……”
王晟冷笑一声,命马夫扶着昏睡的病已到自己的闺房。待她亲自为其脱去了外衫。王晟在十八岁那年,就死心了。
那一年,上门求亲的男子病死在家中,那是她的第三任夫婿——第一任、第二任夫婿无不是暴毙而亡,加上这第三个,她被邻居冠以“克夫美人”的名声。想要向她提亲的男子无比退避三舍。
适逢父亲赌钱欠了巨债,她便从此去蘅兰坊跳舞补贴家用,于是,邻里间又笑她自甘堕落,不贞洁,只有她自己知道,“克夫美人”名声一出,怕是达官贵族,也不敢无辜轻薄于她,她倒乐得洁身自好。
王晟用自己的贴身手帕为病已轻轻擦拭着,忍不住细意端详起来:真是清瘦,修长的脖颈,锁骨凹陷,肋骨根根分明,一双长腿,长手长脚的甚是好看。就是这双修长的大手,弹出了仙乐般的曲子,让昨天所有在场的看客们如痴如醉,就是这双大手,向她轻轻致意,她死去了一年的心,又活了回来。
她心中正漾着涟漪阵阵,忽然,睡梦中的病已轻声咳嗽,让她再次回到了现实中——他若嫁于此人,怕是非得当第四回寡妇不可。
于是清了心,为他抓药熬药,他在睡梦中无法吞咽,她就口度口为他喂下,待她用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