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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奶奶在不知疲倦地叫卖,扯着嗓门儿喊了一阵之后,她似乎喊饿了,拿起一只就往嘴里送。狼吞虎咽一只下肚之后,老奶奶不觉过瘾,又狼吞虎咽大嚼了三只烧饼。因为吃的太急,她似乎噎着了,开始打嗝。
“芝麻烧——嗝——饼,芝麻烧——嗝——饼。”许平君边打嗝边吆喝。
史病已忍俊不禁一乐,越发觉得平君分外有趣好笑,他深呼吸一口,迈步向前,走了两步的时候,忽觉风湿的腿疼痛不已,踩到一颗石子摔了一跤,还险些摔倒。
再走几步,他心尖处又有些隐隐作痛,然他也不顾了,强压着欢喜,来到许平君的面前,用淡定的语气道:“老奶奶,来两只烧饼。“
“走开,别挡……“许平君此时正心不在焉地盯着远方,刚要将挡住视线的人推开,却见到了一双儿时最熟悉的眼眸。
“小……病猫!果然是你!嗝!“许平君激动地抱住了病已,响亮地打了个饱嗝。她紧紧的,不留任何空隙的抱住病已,毫无间隙的。这一抱,足以让病已心中刚竖起的坚硬厚盾轻松卸下,只是,心中的负担又重了些,病已只觉得心尖处疼痛更甚,连平君的手臂,都让他疼痛更添几分。
这一抱,恍惚间回到了十年前。白海棠花香的院子,云彩似鲲,这一抱,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他求生无能,她给她勇气。只是,她的力气更大了,连他的骨骼都要被她抱散了架子。
为她新买的酒瓶子松脱了病已的胳膊,瓶碎,桃花美酒洒了一地。酒水渗入地里,就这样消散了。
“注意一下身份,平君,你现在是乔装老妇。”病已说着,用尽全力方才推开平君。
平君满眼却依旧漾着久别重逢的欢喜,她上下打量着病已,捏捏他的肩膀,又比量两人的身
量,见病已比他高过半头之多,甚是满意:“小病猫,你长高了!长得这么俊,该有姑娘和我抢了!”说罢,递给他一只芝麻烧饼:“来吃!”
病已曾幻想过云海之下,清江之上,自己抚琴,平君对酒当歌;平君也曾想过花前月下,病已抚琴,她舞鞭。万万没想到,两人在阔别八年之后竟是以这种方式正式见面。儿时的伙伴再度相逢,儿时场景便如潮水般,自两人的心田涌现。
那是一次病已大病时。八岁的小人儿,疼得面色如纸,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对喂自己喝药的平君说:“我不想活了,你们放我走吧。”
小平君哭道:“你还小,会好起来的!你若好起来,我就再亲你一千次,一万次!”
病已已经疼得睁不开双眼,他轻声道:“不要了……反正你也等不到我长大。你抱抱我吧。”
小平君抱着病已嚎啕大哭:“你会长大!你会变老,等我变成小老太太,我也会抱你,让你不那么疼。我要给你找天下最好的药,治好你!”
……
只是,多年之后,这怀抱还属于自己么?
史病已清润的双目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戚,人却依旧笑容和煦如暖阳:“先和我离开这里。霍光不是幕后主使者。”
许平君忙道:“为什么!我可是在他家开的乐坊抓到了司徒副官!”
病已冷静分析道:“霍光是天下少有的聪明人,将叛贼藏在全长安城最大的乐坊,自然不是他自己的意思?何况他早已权倾朝野,他若真想夺下皇位,也不足为奇,又何必借益州叛乱的人惹事。而且,据我调查,蘅兰坊是霍光的女婿开范明开的,人也是范明收留的。这次有人将矛头指向霍家,显然别有用心。”
许平君大眼睛转了转,似是认真琢磨了一下,继而点头,笑眼弯弯地望着病已:“你好聪明啊,这……好像是有点栽赃给霍家的味道,可是,我爹因为不慎放走了司徒叛贼还被关在了郡邸狱。小病猫,我跟你去哪里?”
病已道:“藏叛贼的另有其人,快走。”说罢,便牵着平君的衣袖欲要离开,平君心下忽地狂
跳,想起小时候两人的牵手,那时候,总是小平君冲着前头扯着小病猫的衣袖……
平君便要去牵病已的手,病已犹豫了一下,甩开了平君:”这里有许多双眼睛。”
平君撅着嘴,跺脚表示扫兴,却又因八年后的重逢,再次开心地笑了:“小病猫,这些年你想过我吗?我好想你……”
“别出声。”病已把那句我也想你压到了喉咙边。
两人行至一个小巷,病已方才道:“平君昨日是如何知道叛贼在蘅兰坊的?可有人为你提供消息?下次莫要当街索要男子衣裳了。”
平君笑嘻嘻地拽住了病已的胳膊,此刻的病已虽长身玉立,俊美出尘,她抬头望着病已的长睫,笑道道:“有个姓欧侯的人最近连续给我提供线索,还让我在霍家附近调查,他的主子应该是幕后想陷害霍光的人吧,我怀疑是广陵王。”
病已在“德泽酒舍”已有月余,对上至皇宫下至藩王贵族们的事早已了如指掌,他自然知晓广陵王的幕僚姓欧侯坤,便道:“此人可是儒雅俊秀,文武双全?”说完,不忘迅速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