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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并不是一个常规的商业登山团,而你们也不是常规的登山队员,与其说我们必须为你们的生命负责,不如说你们必须为自己的每个行动负责。” “这是珠穆朗玛峰,不是过家家。”领队索登严厉地说。 他环顾四周,将每个选手的表情都尽收眼底。始终在帐篷里飞行的摄像机组比他“看”得更清楚明白,一段时间后,当选手们安全返回城市后,少数人将会停止咒骂世界第三极上严酷的环境,转而感谢这寒冷使他们每个人都穿着厚厚的衣服,领口拉到脸上,不至于把表情完全露出。 詹妮弗懒洋洋地朝后靠到椅子上,打定主意不把希望寄托在队友上。 不管他们在希望什么,这一次他们的祈愿是无法成功了。 鼻炎和喉咙肿痛在雪峰上都是常见的症状,一些人甚至会患上更严重的干咳症。医疗团队想方设法使特纳镇定下来,大本营有条件让登山者睡几个好觉,在真正开始登山前他就已经恢复了健康。 身体大好的特纳为此得意忘形,在队伍出发前一天夜晚的篝火边上对着山风喊出了许多年前一位伟人举世皆知的名言——“我至,我见,我征服!” 当时众人正难得地摈弃防备,共同在营帐外整理行装,闻言纷纷欢呼大笑。他们用“冒险”为自己鼓劲,用“征服”安抚被寒冷和恐慌弄得瑟瑟发抖的身躯,用“丰厚的回报”和“人生梦想的实现”填平前行路上一个又一个的危险和隐患。 詹妮弗跟在多洛雷斯和南德娜身后出了帐篷,一名夏尔巴劳工跟在她身后。詹妮弗看到他摇头叹息,面露不平,对着远处庞大而漆黑的高山不断行礼。 她等待几步,问道:“这是为什么?” 起先他不愿说,在三翻四次询问后才用蹩脚的英语吐露心声。“永远不要对山不敬,人不能征服山峰,我们只能在山的允许下短暂地依偎进她的臂膀,借着她的肩头看向远方。” “我明白了。”詹妮弗道。 此时此刻她并不知道,三年后会有一名夏尔巴向导发出这样的感叹——“我知道,我早就知道,珠穆朗玛峰总有一天会惩罚我,因为我踩在她的身上。” 此时此刻她也并不知道,世上有两件事总会在不经意间发生,那就是爱与死亡。 ※※※※※※※※※※※※※※※※※※※※ 准备上山! 谢谢无限循环的蛙蛙小天使的地雷!
正文 昆布冰瀑
凌晨1点, 夏尔巴人提前出发。他们需要为登山客搭设绳索、检查梯桥、评估冰塔, 紧接着还得把物资运送到目的地点——和其他商业登山队一样, 《荒野挑战》为选手们准备了充足的氧气瓶、药品和其他补给物。凌晨3点30分,庞大的团队分成四支分队在苦涩的寒风里出发。 为了避免“堵车”,节目组提前通过关系和金钱打点上下、协调日期, 最后决定在5月18日冲顶。5月是最适合登顶珠峰的时段, 今年5月的天气甚至比往年更好,这也导致挤在大本营的探险队比往年都多。曾有向导指出冲顶者可能会遭遇一场史无前例的堵车,也会带来史无前例的危险。在这种环境下,《荒野挑战》能避开大多数队伍已是非常难得。 从大本营向上走必须经过昆布冰瀑, 一些华国人也管它叫“恐怖冰瀑”。昆布冰瀑是东南山脊路线四大关中的第一关, 也是最危险的一关, 有将近四分之一的死难者葬身于此。他们有的被掉落的冰塔击中,有的失足跌落冰缝,有的消失在冰川截面边缘, 有的则被雪崩掩埋。 在为期一个月的适应训练中, 詹妮弗曾五六次踏足这里, 没有一次不是担惊受怕、心如擂鼓。当她第七次站在冰瀑脚下时,刹那间, 那些在其他地方读过的资料又全部在脑海中循环播放了起来—— 昆布冰瀑源于高山上流下的一条冰河,冰河从起源地流出并迅速下降,形成了近5公里长的冰瀑。由于冰川特性, 昆布冰瀑每天都会移动约1米, 且各个部位移动的速度不一, 这也就造成了极易断裂塌陷的地形。如果把冰瀑还原成水流,那么冰塔就是一个个波头浪尖,成百上千座碎冰堆耸立着,倾斜着,一些只有几米高,一些则有几十甚至上百米高。这些冰塔随时随地都会从根部中部断裂,整个倾塌下来,或者从顶部落下一些被风吹掉的冰屑、被阳光晒裂的冰块。 每年开春都会有一支特别部队突入冰瀑勘测并确定商业探险队的穿越路线,每天凌晨也会有各个团队的夏尔巴人对道路进行再度检查和维护,但即使如此,昆布冰瀑在世界各地的登山客心中仍然是声名狼藉。 当团队第一次走上冰瀑时,一名来自俄罗斯的选手忍不住爆了粗口。“你们管这东西叫他妈的冰柱?”当时他叫道,“看在老天的份上,冬天冻在家门口屋檐底下的叫冰柱,电线上垂下来的东西叫冰柱,而这玩意?这简直是栋联邦大厦!” 选手们都笑了。 詹妮弗当时也笑了,但她知道那种笑声只是生理性战栗和维护脸面的表现,就像一些人经历极端的恐惧后会大笑出声,不管怎么干巴巴,而一些人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时则会猛地窜起来朝四面八方说“我没事”。 事实证明她的感受并没有错。 昆布冰瀑给所有还对珠穆朗玛峰心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