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浔和那天一样戴着帽子，穿着便装很是低调，瞧上去像是在后台迷路了。
    他没想到是霍思嘉在这，那天躲在女厕抽烟的那个女孩。
    “请问你看见洪总在哪边了吗？”蔺浔问她。
    霍思嘉点点头，“在前面那个休息室。”
    “谢谢。”蔺浔拉低自己的帽子随之抬脚往前走了一步。
    侧眸时，他发现霍思嘉一直盯着化妆间里面，却没进去。
    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蔺浔很想忽略这个奇怪的女孩，可惜他今天出演的应该是悬疑剧男配角。
    至于女一号则是奇怪女孩霍思嘉。
    当他看到她一脸有所准备的当着剧场总监的面穿进那双舞鞋时，他的疑云愈来愈大。
    鞋里不知道被谁放进了几根图钉，霍思嘉双脚被扎的冒血。
    幸好踩的不深。
    霍思嘉被里奥搀扶着坐在椅子上，她疼的额头直冒冷汗，双眉紧蹙。
    里奥直呼着要去找医生，恰好洪震刚才和于茜莉出去了，眼下只有他们三个人在这间休息室。
    “天呐，你的脚还好吗？”里奥捧着霍思嘉的脚左右端详。
    长袜底部已经被血水蔓延。
    格外刺眼。
    “不太好。”霍思嘉直言。
    里奥倒是真的头大了，想着赶忙去看看有没有医生在，这里需要包扎。
    他走后，室内便只剩下霍思嘉和蔺浔两个人。
    男人气定神闲的坐在沙发上看杂志，霍思嘉朝他偷偷瞄了一眼。
    “你知道那里有钉是吗？”男人依旧在看报纸。
    霍思嘉再瞄他一眼，“不知道是钉，但知道会有伤害。”
    接着，两人相继沉默。
    直到门外传来于茜莉急促的脚步声，她边走边说话，“你们后勤怎么回事，这一定是人为恶意。”
    “我觉得你应该对这种无聊的小把戏没兴趣。”霍思嘉伸着脖子去跟蔺浔说话。
    男人拿着杂志的手在翻页，他依旧是头也没抬，“嗯。”
    如果熟悉蔺浔的人应该知道，这家伙习惯性的闷骚，虽然对发生在这个女孩身上的事很好奇，但不会去刨根问底。
    主要是他从出道至今，公司给他定的人设都是高岭之花类型。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也。
    不怪新闻媒体上总说他耍大牌，摆谱，果真高贵的花瓶。
    说回霍思嘉这边，于茜莉和里奥带着一名校医过来替她包扎伤口。
    霍思嘉时不时疼的嘶声。
    “你的脚需要休息，这个星期最好都不要再跳舞。”校医说道。
    这话正中霍思嘉下怀，当她看到何晴给自己的鞋子里塞东西时，她就已经猜到，只要她的脚受伤，那黑天鹅人选依然是何晴。
    她也不必背负骂名，毕竟突然换女主角这事真的很让人不爽。
    霍思嘉没有同情何晴，她只是不想再去跟别人解释自己是如何通过不正当手段，拿到这个女主角。
    “不行呢，她等会还有演出。”于茜莉轻声笑说。
    旁边站着的里奥也跟着附和，“她是黑天鹅，她不上场怎么办。”
    “反正最开始选的也不是我不对吗？”霍思嘉坐在椅子上抬头看向几人。
    包扎后的双脚一直悬空靠腿部力量支撑，白色的绷带异常显眼。
    “嘉嘉。”于茜莉叫她，“你就是女主角。”她的眼神里是霍思嘉再熟悉不过的镇静。
    没人敢接着说话，只有这位母亲从自己的手提袋里拿出了一双新的舞鞋，她蹲在霍思嘉脚边，一边给她的脚套上鞋，一边说道：“你爸爸送你的，喜欢吗？”
    她口中的爸爸，肯定不会是霍思嘉的亲生父亲。
    包扎后的脚即使穿上鞋，也是轻轻磨着伤口的痛。
    于茜莉站起身摸了摸霍思嘉的脑袋，她走到霍思嘉的侧边，看向其余两人人，“我相信我的女儿，她会是最出色的黑天鹅。”
    在场各位无不惊讶，包括沙发上坐着的那位。
    霍思嘉偶然接触到蔺浔看过来的眼神。
    看看她的脸，再看看她的脚。
    他心思复杂，对于面前这个只见过两次的女孩子，他说不上是同情还是怜悯，又或是旁观者的冷漠。
    “蔺先生，我爱人已经在观众席等你了，一起过去看演出吧。”于茜莉走向蔺浔那里。
    随即，男人放下手中的杂志，接着起身和于茜莉并肩走了出去。
    “她……是你亲妈吗？”校医看着走出去的于茜莉的背影问道。
    椅子上，霍思嘉垂眸，“应该吧。”
    如果18岁之前，别人问她这句话，她可能会直接否认，并且会告诉别人，没有亲妈会强迫自己的亲生女儿，她讨厌她的妈妈。
    可惜的是，18岁过去的太快。
    天鹅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