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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她回答的陆安眼角泛起隐秘的红,他低吼道,“你总是这样子,铺子比我重要,清辰比我重要,随便一个女工比我重要,最后连顾逸都比我重要,什么都比我重要!我就是一个永远不能见光的人!”
温含卉心里哐当一下,想拉住他手,陆安却视若无睹地转身上马离去。
马蹄卷起街道烟尘,百姓们见身着朝服的官员走了,纷纷由巷口走出,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温含卉怔在原处,不相信陆安竟然这样对她,心中委屈,以至于眼眶都漫上一层水润。
身后传来顾逸的催促,温含卉迅速以指腹抹掉眼泪,连忙上了马车。
车里昏暗,驶到庄园路途间,温含卉几度忍不住低头故作疲倦的用衣袖擦眼角。
那日以后,温含卉再没有在自家柴扉门上见过陆安来信。
温含卉适才察觉,两人之间一旦陆安不主动找她,他们的关系就好像断开不存在了。
温含卉慌张之余又有些憋闷,夜里躺在床榻上,往左边滚动时觉得自己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她没有错,也从未有过异心,是陆安在耍性子脾气,他先不相信她的。
往右边滚动时,温含卉脑海中又浮现出当日陆安转身离开时的眼神,悲伤无助,却强硬的维持体面,好像她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她慌忙阂起眼帘,不敢再想。
翌日清辰,温含卉想通了,她觉得自己作为年长者,应该大度体恤,主动去见陆安,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解释清楚便没有事了,两人一定能够和好如初的。
不想温含卉抵达陆安居所时,门童却告知温含卉,“陆大人被陛下召进宫中准备殿试考题了,考官避嫌,在殿试公布结果前都不能回府,而是要留宿贡院,还请您在殿试结束之后再来找陆大人。”
温含卉啊了一声,算着离殿试尚有些时日,她便多问了一句,“你家大人就没有留下一些信件给我吗?”
门童虽说见过温含卉两面,却不知两人关系,闻言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向温含卉,显然是不明白自家日理万机的陆大人为何要特意留信给温含卉。
温含卉察觉到了门童的疑惑,忽然就对两人这段死守着没有公开的感情感到了一种憋闷,她礼貌的谢过门童,有些失神的牵着小安朝卢巷外走。
那一瞬时,温含卉止不住的想:陆安是否有过很多个因为无法光明正大而心里难受的时刻呢?
76. 拒绝陛下 这样造访你的闺房,会不会唐……
因担任考官一职, 陆安需要留守贡院大半个月。
考官备题期间,向来说话板正谦和的陆安像是吃了火/药一般,变得冷面毒舌, 饶是他占理,却也因为是八位考官间辈分最低的那位而引起了其余考官的微词与不满。
陆安不甚在乎,心中仍是有气。
每每到夜里,早前撞见温含卉与顾逸同乘一辆马车, 她怀里还抱着顾逸女儿一事就会在陆安脑海中再度浮现。
他记得顾慕笙委屈地缩在温含卉暖黄的束袖上的神情, 还有顾逸垂眼宠溺又无奈的看着两人的眸色。
唰, 只着一身浅白里衣的陆安掀开薄衾起身, 墨发披肩,赤脚走过夜里泛凉的砖石, 到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一口落肚后,他推开厢房木门, 踱步走至辽阔的中庭, 看着挂在枝头上的月亮。
陆安抿紧唇,又开始后悔, 自己至少应该在来贡院前给她稍封信的,也不知道她会否担心他, 亦或者高兴于陆安这个难缠又讨厌的人终于离开了......
思及此,陆安回厢房点起灯,铺纸提笔给温含卉写信道:
不会有人比你更讨厌了, 我这几日都没睡好,总想着你的事情。顾逸以前向你示好过,你又与他同乘一辆马车,我非圣人, 很难不嫉妒,事实上我嫉妒得发疯。你为何不能避嫌坐两辆马车呢,或是告知他你已经心有所属了呢?还说是,于你而言,你的心仍是没有归属?那你为何要答应与我相处?
写至此,陆安蓦地将毛笔搭在笔山处,将白宣揉成发皱的纸团,再抽出一张崭新的宣纸铺好,重新提笔再写。
这回,陆安绷紧的下颌松懈几分,笔触变得委屈起来:我当日不是有意以凶巴巴的口吻对你说话,我就是心胸狭隘,见不得你抱着顾慕笙,也见不得顾逸围在你身旁转,我想独占你,可是那样会把你捕捉进一方小小的后宅里,你亦会厌恶我,我不能这样做。